這次進副本后的感覺和前幾次很不一樣，秦非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人揍了一頓似的，渾身每個骨頭縫都在發疼。

秦非心情愉悅，忽視了來自聞人黎明復雜的眼神，笑意盈盈地問他：“聞人隊長，接下來打算往哪邊走？”秦非一邊想著，一邊細細打量著手中的石板孔思明忽然指向開膛手杰克，大喊著“讓他離我遠點”！！

這種挑釁的目光令那玩家極度不悅：“你這人怎么這樣，讓我們試試又怎么了？活動中心這么大，萬一第19個人進不去，到時候再說不就行了。”

紙條上歪歪扭扭地用蠟筆寫了三個字。晃晃悠悠地，朝他們走過來了。

只是尸體也不知道在這冰天雪地中死了多久，早就凍得梆硬，鬼嬰一口下去差點沒把它的小牙崩掉，委委屈屈地“呸”了一口，扭頭爬回秦非肩上。這個孔思明已經自報家門，他雖是NPC，但，和玩家們一樣，都是Y大登山社的成員。鬼火依言將面板點開，看了半天沒看出問題來。

光幕兩旁則一片沉默，全然不復幾分鐘前的熱鬧。谷梁壯著膽子，伸手戳了戳尸體的臉。這還找個屁？

那兩個男玩家每人都比獾姑娘高出一整個頭，卻對她言聽計從，甚至可以說是點頭哈腰。另一人點了點頭，這玩家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門拉開。

眼前的畫面就像拼圖被打散，碎裂成一塊塊，世界變得混沌，然后消失，只余下漆黑如墨跡般不可見底的黑暗。當然刁明更希望黎明小隊的人能自告奮勇去林子里看看，可他們死活不愿意，他也沒辦法。寒風擦過聞人黎明的脖頸, 在皮膚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它疑惑地望向那個最初說看見彌羊的靈體。

他的指關節不小心觸碰到了收音機上的某個按鈕。南門垃圾站里缺失了一半的壇子，如今就擺在他們面前。他緊貼著秦非，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對方身上的掛件，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才能勉強汲取到一點安全感。

“那是1單元3樓304住著的女孩子。”秦非頗有些遺憾地輕輕嘆了一小口氣，轉身，向幼兒園教學樓里面走去了。秦非這樣娓娓道來般將他惡劣的小心思戳破，倒是顯得他像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似的。

“……額。”可污染源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現在過來的應該是玩家，一旦他們翻過上面的坡，走到這邊來，只要一低頭就能發現秦非的秘密。“去報名吧，選《創世之船》。”污染源這樣說道。

孔思明、彌羊還有岑叁鴉，這三個人原本都是在旁邊的小帳篷的。副本背景中已經提到過，他們來自Y大的登山社團，大學4年間已經組織過許多次集體活動。

鬼火上氣不接下氣：“不會……TMD還要，來五次吧？？？”

聞人派遣隊伍中看上去最溫柔無害的女玩家出馬，再次嘗試與NPC搭訕。秦非反應極迅速地抬手，預備給身后的人狠狠一記肘擊，以期脫離他的控制，但這攻擊失敗了。越過層層黑暗的霧氣，眾人前方，赫然又是一大串鬼怪！

聲音并不重，可自帶著層層疊疊的回響，一聽便與玩家們的交談聲截然不同。“這是為什么呢？”

他們又有什么籌碼和他討價還價？強大到足以掌控整個副本世界的污染源, 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嗎？

扭曲的枝干蠕動著，糾結著，纏繞在一起，在雪地中起伏、脈動。

秦非略過那座已經被標記過的石膏，手起刷落，繼續玷污著屋內的藝術品們。

其實谷梁真的沒想做什么，他看秦非，只是因為他的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放。

秦非詫異地眨了眨眼。

不，準確來說，他們在上二樓之前就已經遇見了大麻煩。

這不禁令柳驚十分感動。

“所以，現在要……怎么辦？”

彌羊皺眉：“這人有點邪性，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預知系的，反正盡量別得罪他。”

每一個副本都能被他玩成跑酷，這也就算了。整整一小時里, 他一直在街道上閑逛，行事漫無目的，叫人完全看不懂他想要做些什么。秦非面色沉靜，點了點頭。

秦非搖頭：“我也不清楚。”

顯然，這便是人類誤入雪山后，逐漸化作雪怪的全過程。該怎么說，似乎又是他很熟悉的觸感……假如給他們機會成長，或許，他們也能成為排行榜上有名的人物。

只不過彌羊倒的是補血劑，他倒的卻是精神補充劑。老保安神色不虞，他似乎并不太想和玩這么多廢話，臉色沉了下去，嗓音也變得粗重起來：“按完手印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