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yōu)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到底是哪來的D級主播,人氣都快要比A級主播更旺了?
發(fā)出令人心驚的聲響。那里有一條干凈的路,寬度僅容一人通過,一看就是這兩夫妻特意為“愛干凈”的王明明留出來的。
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jiān)獄。或許是在賭桌上經(jīng)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xiàn)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走到幼兒園門口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渾身是汗。
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
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這鎖頭只是插進了鎖孔里,根本就沒有扣上。
“哦哦!老婆怎么又猜出來了!”“不過主播的操作是最騷的……”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既然如此……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它絕對會氣得三天吃不下飯。
刀疤臉色難看,現(xiàn)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等到再醒來時,那股束縛著他的力道終于消失,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
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賭徒,顧名思義,他們在規(guī)則世界中賭博,用積分與金幣當作籌碼,賭的,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fā)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fā)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cè)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他只好趕緊跟上。
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
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孫守義盯著那人,皺眉道:“大巴廣播提到過,要尊重當?shù)孛耧L民俗。”她看起來比自己的媽媽年紀還要大,卻因為倒霉被卷入這種危機四伏的直播當中。為了生存,即使好不容易逃離副本,依舊不得不被迫每天進行高強度的工作。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刀疤退后兩步,回到程松身側(cè)。“靠,神他媽更適合。”
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蕭霄的心跳一聲勝過一聲。
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
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tài)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
走廊兩側(cè),原本普通的臥室門全都變成了厚重的鐵門。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車載廣播的規(guī)則曾經(jīng)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shù), 若發(fā)現(xiàn)旅客數(shù)量增多, 請忽視”。
可再后面的王明明家,門牌上寫的卻是444。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guī)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
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guī)量著畫上去似的。沒有開窗,那風又是怎么吹進車里來的呢?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黑影,手中拎著什么東西。
她帶他們走進一扇員工專用的小門,領著他們來到這間休息室,舒舒服服地喝起了茶。
怎么會有人死到臨頭還能如此淡定。是蕭霄。好煩,這次她真的受打擊了!
“假如選錯的話,那個沙堆里,接下去埋的可就是你的頭了”
所以這個F級生活區(qū),到底是一種多么恐怖的存在啊?假如那計劃不能成功生效, 她也不會因此而去做一些諸如“擾亂12號的行動”這類卑鄙的事。
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直播大廳里,觀眾們聽見秦非這樣說話差點笑瘋了。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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