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過晚上八九點鐘,若是要去墳場,時間倒是非常寬裕。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續,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
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這次直播前,他也難得一見地狠心揮霍了一次,換來了一條副本線索。
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
荒山依舊是那片荒山。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
——說是面面相覷可能有些不太恰當。說來也奇怪,他彎腰撿東西花去的時間,里外不超過5秒,可一直縈繞在他耳畔的秦非的腳步聲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鬼火一愣。
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
副本一般不會提供完全無效的信息,秦非認為,那個死掉的人多半也是狼人社區里的居民。
仿佛也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
“縝密???”華奇偉聞言仿佛見到了救星:“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
這房間這么小,讓他躲到哪里去?“蝴蝶也在找他??那他死定了!”不知為何,秦非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劇濃烈的不安,這不安毫無來由,他迅速轉身,低聲呵道:
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
“噗,主播這是在干嘛?”3.地下室是■■安全的。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
事情為什么會往這種方向發展???蕭霄一個頭兩個大。
缺了一角的包圍圈眼見就要被右邊僵尸所突破。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
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
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因為秦非在招呼他靠近囚房的欄桿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向他刺了過去。
他伸手動作及迅速地開鎖、一氣呵成地將門拉開。她要讓林守英回來,將幾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再復現一次!
或許,她與她的手心意并不相同。“14點,到了!”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什么情況!?”林業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問。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
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可這次卻只花了不到兩分鐘。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
“剛才有人追我,我一不小心就跑到這里來了,后面我和你一起走吧?”
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作者感言
一個被雪山所馴服的人類,會是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