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驟然慌亂起來的觀眾們,正身處危機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卻要冷靜得多。雖然不需要鬼火動手,但他又興奮又緊張,心情實在跌宕起伏。
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
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他從得知這件事以后就一直很急, 見秦非沒有隱藏自己在排行榜上的個人信息,便匆忙跑到中心城入口處守著, 想要提醒他。
彈幕沸騰一片。他不該這么怕。
一口氣應付了這么多人,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些許疲憊。
2.店內禁止高聲喧嘩,禁止打架斗毆。不要用這么慈祥的表情說出這么讓人害怕的話好嗎!
秦非眸光微動:“哪里?哪里是我該待的地方?”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
“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
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媽媽,開門,我回來了。”十余道人影陸續推開門來到走廊。
可秦非能夠確定,剛才那僵尸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兩個僵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
林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你,就是把我弟弟放出來的那個人?”秦非抿出一個笑容:“非常好吃,謝謝爸爸媽媽。”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
如今已然抵達了新一任高點。
“這里看起來像是祭堂。”程松低聲道。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眾人開始慶幸。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玩家們大駭!
出什么事了?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
不少人都避開了她的眼神。叮鈴鈴,叮鈴鈴。
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
但——呼——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
三途是見識過0號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見,以0號囚徒的殺傷力,即使捆上鎖鏈,依舊會比她見到的那兩個囚徒難對付十倍不止。“有。”他點頭道,“早餐店規定了,不許人家插隊。”
嘶……眼見已經將秦非帶到,她匆匆忙忙地轉身往回走去。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
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
已經過去好幾秒鐘,既然這東西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那就說明,他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大家都是對手,在生死面前,誰又能一直對他人保持善意?
……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一切都與眾人下車時的模樣分毫不差。
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
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后果可想而知。19號是在晚飯過后找到3號房間來的。
鬼嬰又換了一身新的毛絨衣服,在暗火寬大的會議桌上爬來爬去,屋內其他人都對它視若無睹, 并未發現它的存在。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里,那該怎么辦才好?
3號在內心對著自己狂喊。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蘭姆站在這座血肉教堂中,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開,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已是恐懼到了極致。
作者感言
但總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