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通關計劃。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
“但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tài)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修女站在布告臺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嗓音甜蜜地問道。
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
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這個隱藏身份代表著他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靈魂中最邪惡的渴求。”
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
“艸!”
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
她的臉貼上秦非的耳廓,刺骨的森然寒意順著毛細血管直沖大腦。觀眾們在彈幕里哈哈大笑。
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進入規(guī)則世界以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正屋和堂屋的區(qū)分也很明顯。另外,鬼火還把三途犯的罪也給抖出來了。
秦非點點頭。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可是要怎么懺悔?
“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臥槽!!!!!”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秦非這句話,幾乎是將所有玩家心中所想的那個隱秘的可能推到了臺面上來秦大佬一直不停地說話,萬一把對面搞煩了怎么辦?
……
“團滅?”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yè)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如果要比眼下的情況更加危急,即使把秦非丟進紅著眼睛的喪尸堆里都做不到, 恐怕得有人在背后拿大炮轟他才可以了。
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fā)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xù)跟著一起下車。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
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對啊,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黃牛大手一揮,十分自信:“是不能交易,但我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們信得過我,那就跟我來。”教堂內自從三人進入后便是一片死寂,二十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布告臺。
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絕對。“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著胸口的樣子就像是被非禮了一樣。”
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兩方陣營都有高階玩家,憑高階玩家的敏銳程度,最多不過半天,對面陣營的任務底細肯定會被他們揪出來。
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
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chuàng)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fā)出的悚人聲響。
“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也許他這次這么做,純粹就是為了好玩。
他要想掌握這具身體,就要首先掌握12號。看守和修女揮舞著電棍,像驅趕豬玀一樣將他們驅趕進一間間房內。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xù)下降了十點左右,現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
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
與此同時,活動中心的門被人推開。
系統(tǒng)分別給二鬼命名為【游蕩的孤魂野鬼二號】和【游蕩的孤魂野鬼三號】。但好像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
“0點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鬼火的聲音又弱又可憐,看上去比沒有向陸振華要到錢的依萍還要慘。
作者感言
那是一個相框,扁扁的,緊貼在墻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