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便剪裁極其貼身的高級燕尾服勾勒出他鼓脹的啤酒肚,他每走一步,皮鞋底便在木質地板上叩擊出清脆的響聲。幾秒過后,秦非認命般嘆了口氣。
聞人眉毛挑得快要飛起來:“什么時候收的?”
他打量著那個男玩家,納悶道:“你這兩天跟誰一隊的?我怎么感覺都沒見過你啊。”林業還是頭一回直面如此真實的燒傷患者圖像。黎明小隊站在邊緣,看上去還算平靜,岑叁鴉和開膛手杰克默不作聲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確實哦,感覺他是表演型人格,在把船艙當舞臺,把玩家當觀眾。”一塊播放著一樓客廳的畫面,另一塊稍小些的則懸浮在光幕一側,向觀眾們展示著彌羊的天賦技能視角。黑色碎發垂落下來, 遮擋住他眼底的神色, 與他略顯蒼白的皮膚形成極其強烈的視覺沖突,令人看一眼便離不開視線。
啊不是,怎么回事?“還有祝宴,早不受傷不受傷,偏偏這個時候受傷。”秦非四人偷交換了眼神。
背后的玩家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有人從寫字臺上抽了幾本書,悄悄挪動腳步,將書本卷成卷塞進了安全通道的門把手里,試圖以這種蒼白到有點滑稽的方式,抵抗隨時可能從門后面沖下來的鬼怪們。“吱——”
他邁步朝前方走去。
老鼠也是預知系?亞莉安目瞪口呆:“什么情況?”“你好,我的名字叫……”
“15顆彩球,沒有動物來嗎?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可狡猾的老虎轉念一想,卻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這條推送是怎么回事, 登山社不是11號早上才進山里的嗎?”無人在意。
他的雙手不住地摳挖著臉皮,好像想把整張臉從肌肉和骨骼上撕扯下來一般。兩人在原地蹲了一會兒,見羊肉粉店老板沒有追殺過來,便又回到炒肝店去找鬼火和三途。
明天白天那么長的時間,難道他連一分任務分也得不到嗎?為什么要在今晚就出去冒險?
那艱難的背影,硬生生把腳下光潔的平地,走出了一種爛泥地沼澤灘的感覺
“開膛手杰克。”秦非細細琢磨著這個名字,“沖我來的?”
在所有裂紋相互吻合的那一刻,秦非掌心托住的鏡子忽然泛起了一陣乳白色的光暈。
蒲扇大的手掌就要扇到秦非腦門上,被彌羊跨步上前一把握住:秦非滿意地笑了笑,他半途解救收來的這個小弟,還挺忠心耿耿。應或對自己的拳頭十分自信,烏蒙那家伙可以輕松解決掉的怪,他肯定也可以。
這回他沒摸多久。一條大路貫穿前后,道路兩旁,每隔幾米豎著一支燃燒的火把。陶征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臺階上, 滿臉都是恍惚。
秦非眨了眨眼:“我明白了。”怎么才四個人???
“這么一間活潑可愛的房間,喜歡的,應該也是玩游戲之類的事吧?”強行忍耐了許久的不適得到舒緩,覆蓋著大腦的麻木感逐漸退卻,而一直被壓抑著的緊張與驚恐也終于席卷而來。
既然它是水陸空三棲生物,那誰能保證,將冰面鑿開以后,湖中的灰蛾不會一擁而出?地板上的血漬越來越多,一灘一灘,匯聚在一起。
唐朋那個時候還沒睡死,見有人推門進來,他還問了一句:“沒事吧?”玩家們不愿錯過開拓二樓新地圖的機會,飛也似的沖向游戲房。
無人回應。岑叁鴉瞇著眼睛看了他們一會兒,甚至沒上前來和秦非搭話,自己便將陣營轉換完畢。在不知多遠之外,一團比黑暗更加黑暗的存在正靜默地佇立。
他不是生者。秦非手里那根細細的鋼管,在怪物銳利的牙齒前顯得有些可笑,鬼嬰急得滿地亂爬,卻無計可施。假如他們聰明的話,也不應該再趕過來了。
隔著薄薄一道木門,蕭霄幾乎能夠聽見NPC粗重的呼吸聲, 伴隨著游輪的發動機聲有節奏的響起。“哦哦哦, 終于要開始進入主題了嗎?從昨晚就一直聽見豬人NPC說‘游戲’這個詞。”莫名覺得有點可憐是怎么回事?
彌羊不敢想象,蟲子假如真的完全鉆進他體內,會有什么樣的后果。老鼠他們估計是想再拖延一下時間。秦非瞇起眼睛,努力適應著愈加幽暗的環境。
獾試探著伸出手,將通風管道的四方形小門緩緩推開。孔思明成功地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想說什么?”他越過人群,看見秦非站在角落, 便向他投去了詢問的目光,仿佛在說:指引NPC大人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重新將眼睛戴上后他卻驀然一喜:“你們看!前面是不是有東西?”秦非給了孔思明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哎呀,這怎么可能呢,鬼故事只是故事而已,我們要相信科學。”
成功獎勵彩球:10顆;刺鼻的氣味。
“目前我們手中的副本相關線索太少, 從副本背景來看, 雪山腳下的村莊應該會是重要突破點之一。”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精神污染下,有某種沖動正埋伏在血管內,意欲伺機而出。像這樣戰斗力薄弱又身受重傷的人,在別的副本里,就是被丟出去做餌的下場。
薛驚奇現在也很難辦。
作者感言
秦非眨眨眼,無辜之意盡顯:“不是我帶進副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