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視野之內的景象極速后退,隨著站位的改變,秦非看見,那扇原本平平無奇的雕花木門背后,竟被人刷滿了鮮紅色的漆!
在這種情況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說就能令刀疤對他言聽計從,無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對于這個世界中“工會”勢力的認知。
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這么簡單啊!”秦非感嘆。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
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
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還有她自己也是傻逼?!?…不。兩名看守,已經在修女的指揮下跨步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秦非的胳膊。
“他好像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這個什么呢?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
油鍋下方,火燒得很旺,汩汩熱氣在空氣中蒸騰。“嗯?”秦非眨眨眼,“沒這沒什么呀?!边@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
秦非強忍著渾身的痛意,一個鯉魚打挺竄出半米遠,毫不遲疑地轉身便跑!
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
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下一下。
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
“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右半邊大腦卻斗志昂揚,立志一定要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家伙給拿下。
“什么什么,這個NPC怎么前言不搭后語啊。”
手指細而短,掌心小巧。
伴隨著“吱嘎”一聲,大巴車前端的車門自動打開。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
“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大吵大鬧的老頭?!?/p>
“什么???!”
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
他們都還活著。
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這個聯盟段時間看似乎為6號增添了優勢,但以長久看來,反而將他推到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
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蕭霄連忙將自己的掛墜也翻轉了過來,后面是數字10。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
老板娘特意來提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刻意引誘他們犯罪一樣。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
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
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神父的話音落下,秦非依言,將板磚再次送上前。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那種直勾勾的視線,就像是在打量某種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假如他在別的副本也同樣吸引鬼怪注意的話……在摸清副本最后的通關機制之前,大家和諧相處,共同獵殺其他玩家,均分他們的分數。
作者感言
三途要為公會里的其他人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