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是指認出鬼后而死的,死亡原因自然也要從這個點出發延伸。
“孫大哥和林業他們幾個還在外面跑呢,剛才我來的路上遇到他們過。”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
騙取信任第一步,拋出誘餌。雖然秦非看不清鬼嬰沒有皮膚的小臉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卻莫名能夠感覺到,它現在的心情十分沉重。“原來如此,任何人被傳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是理所應當的事。”
“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玩家屬性面板的開啟并沒有安撫到車內新手們的情緒,短暫的安靜過后,喧鬧再度繼續。
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但他們對話這音量,門外也不可能聽得到啊。“話又說回來,如果被這個神父摸了會怎么樣啊?”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
秦大佬就是故意的。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
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救命主播臉頰潮紅的樣子真的好好看,嘿嘿嘿,嘿嘿嘿。”
村長半挑著眉,一個接一個地將院中的棺蓋揭開。
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滿滿當當的六串,在夜風中輕輕碰撞,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
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
他示意凌娜抬頭。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
這座禮堂內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最終,右腦打贏了。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徹底亂了套,內部結構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
“我已經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毛。”
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
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線索。所以秦非問出了那個問題。
眼球們想向右,秦非便向左。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
處理完礙眼2號,她終于有時間和秦非好好交流一下。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徐陽舒剛才沒看到,其他人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
他望向秦非:“那兩個修女究竟是什么來頭?我們這個——”
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他早就推斷出告密可以換積分,于是他故意撇開其他玩家,獨自來到告解廳,卻又留出破綻,讓他們發現。難道這玩意兒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嗎?圣嬰院的居住條件十分不錯,寢室共有24間,每一位備選的“圣嬰”都能擁有屬于自己的獨立臥室。
語畢,他將指南遞給秦非,搖晃著那面紅色的導游旗離開了義莊。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
他輕描淡寫的模樣,簡直像是剛撕掉了一張廁所門口的草紙。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
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
作者感言
絕大多數副本中都有著指引NPC的存在,只有極少數副本,完全需要靠玩家們自己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