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秦非頗有些同情地望向林業的背影。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
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他怎么就和秦大佬一起進副本了呢???
不痛,但很丟臉。“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那些經歷對于玩家們破解副本世界的秘密又是否有幫助?
秦非觀察了幾秒,笑瞇瞇地道。
他面對的也是一個副本里的NPC。6號覺得自己真是時運不濟。
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幾個過去常看這場副本的觀眾如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餑餑,它們就像實時游戲解說一樣,不斷發表著自己的看法。這房間這么小,讓他躲到哪里去?
咔嚓。
根據《馭尸術》中記載的方法, 將人煉制成活尸的步驟不算繁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人必須全力配合。也更好忽悠。
鬼女看向秦非的眼神非常陌生,看著像是第一次見。比起驟然慌亂起來的觀眾們,正身處危機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卻要冷靜得多。
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
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
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薛驚奇作為B級的老玩家,所擁有的副本經驗與宋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所關注的正是十分重要的點。
雖然蕭霄也是才剛升級到E級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陰村中的表現來看,明顯也是一個經驗比較老道的玩家。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
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在了秦非眼前。“你、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
雖然這樣會遭受很大的反噬,但撒旦實在忍不了了。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
“會不會1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爬了一段?”7號金發男發問道。
npc的神色舒緩了些,點了點頭。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
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
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而現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怎么了?”
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系統終于回過神來:“玩家秦非違規帶離0039號副本重要NPC:【死去多年的鬼嬰】。”其實,在最初的最初,還在大巴車上時,刀疤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個年輕靚麗的女人。
鏡面中倒映著秦非的臉,清晰可見。蕭霄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大寶貝:“三次?五次?”所以秦非偏偏說得超大聲,故意用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
不要說話。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鬼女的手留下這條信息,或許是想告誡秦非,這個村子,還有村子里的村民,都有問題。一個血瓶, 或許就是一條命。
作者感言
他很少能算出這么精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