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臉色慘白,她的聲音比平素尖銳了些,但聲調依舊冷靜而嚴肅:“哭什么喪,我還沒死!”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個穿著連體絨絨衣的小孩,背對著他們,整個身體都被衣服遮蓋住了,就連頭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
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要是我能讓修女把它修好,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么樣?”前兩個榜上每個排列了10個名字,而最左側的新人排上,“小秦”兩個字赫然掛榜首。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
對啊……無人應答。
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
可撒旦不一樣。
所有人都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別人?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直播進行至此,秦非總算是將24名圣嬰的里外人格、及表里世界翻轉的全部關系捋清了。
“那個NPC說,之前的每一年,都有旅客來村里游玩。”“嘶哈嘶哈,特別是前面那個十字架絲哈……”
他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昧下了他隱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虛之下才難得干出來的一件人事。才讓主播走向了唯一勝利的結局。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救命啊,好奇死我了。”不知不覺間, 秦非的自來水粉絲竟然已經有了這么多。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原來他們賭的就是這個?
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蕭霄在棺材里睡了一夜,今早起來后發現自己的san值回升了5點。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游戲繼續進行。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這樣的免疫值存在于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玩家身上,真的是合理的嗎?
林業經歷了九死一生勉強從副本中脫困,積分沒拿到幾個,但起碼保住了命。在極短的0.0001秒鐘之內,蕭霄的視線從血修女的臉上挪到了她們的手臂上。
尸體不會說話。
秦非嘆了口氣。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在那條不過兩三分鐘就可以穿過的走廊中,似乎有人起了爭執。
秦非思忖片刻,鄭重其事地給予了0號答復:“你一定還會有機會再出來的吧?”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剛才場面太過混亂,其他人竟都沒有發現他。
“呼——呼——”現在想想,最適合擺放尸體的地方可不就是那里嗎!
“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玩家們神色一凜,立即擺出對敵的姿勢。“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
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
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短短五秒鐘之內,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無人可以逃離。
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與祠堂中黃袍鬼帶來的那些不痛不癢的傷害不同,尸鬼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間便降低了足足20點之多。
他的血液中流淌著一股興奮,那種興奮是從大腦皮層深處延展而出的, 很快遍布全身。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孫守義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
作者感言
“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