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的門在背后關(guān)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這有什么不可能的?行吧,處理鬼際關(guān)系和處理人際關(guān)系……應(yīng)該沒什么不一樣吧?
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好感度——不可攻略】
“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
但他分得清東南西北。蕭霄深深地自閉了。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yuǎn)處那扇開著的門前。秦非以前在網(wǎng)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jīng)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
身后正在發(fā)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jī)半點反應(yīng)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
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黃牛裂開嘴呲牙一笑:“絕不收黑心錢。”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yè)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yè)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
“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按照導(dǎo)游之前說的,眾人進(jìn)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zhuǎn),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難道這就是在居委會工作的魄力嗎?
雖然不像大爺反應(yīng)那么劇烈,但同樣也都一臉懵,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狹小的房間內(nèi),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在晚宴上爆炸的王順,和被石像殺死的華奇?zhèn)?。
畢竟,如果到時有什么好事發(fā)生,自己不在場,豈不是就不能分一杯羹了?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jīng)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副本會這么缺德嗎?
“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jī)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那你改成什么啦?”
“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林業(yè)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tǒng)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fā)現(xiàn)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棺材里……嗎?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chǎn)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
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話未說完,被華奇?zhèn)ゴ直┑卮驍啵骸澳阌惺裁从茫?”“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
就在剛才,他們只差一丁點,就要被蝴蝶的人堵在服務(wù)大廳門口了。鬼火則激動地一拍大腿:“真的修好了啊!”
而桌上那些琳瑯滿目的食材,竟然是一桌垃圾。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直到他作出最終選擇之前,他都會是安全的。
話音戛然而止。“你們要去哪里?!把我老頭子一個人扔在這里?”
……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nèi),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這個人的確看起來就很不一般。刀疤臉部的肌肉微微一抽。
在表里世界翻轉(zhuǎn)之前,11號和蕭霄一樣,都正待在房間里。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fēng)。
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我不去,那當(dāng)然是因為。”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蕭霄跟進(jìn)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fù)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xiàn)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
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
秦非剛才跑進(jìn)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該往哪兒跑,神父剛才其實已經(jīng)告訴過他們答案了。
作者感言
秦非:“這是周莉的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