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秦非有些頭痛,這兩項禁忌無疑都已經(jīng)被他觸犯了。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shù)退散。
但今天的6號卻出乎意料的惹了眾怒。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xiàn)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但現(xiàn)在,這門已經(jīng)非開不可了。
蕭霄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進副本以前就是個道士。”很顯然,蕭霄這是白癡人設(shè)綜合癥又發(fā)作了。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
他們遲早會被拖死。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
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
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yù)兆地轉(zhuǎn)過身來。
至于袋子里裝的是什么,已經(jīng)很容易猜到了。
“……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看樣子,他還真的猜對了。
“14號不是死了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迷宮回廊里?”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dǎo)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
自從一聲“砰”的巨響之后,告解廳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副本給大家分配了每人50元的旅行經(jīng)費,但按社區(qū)的物價,這50元是不足以支撐我們度過15天的。”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這次真的完了。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有人上前查看了,轉(zhuǎn)身向其他人搖搖頭:“弄不開。”直播大廳,體驗區(qū)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qū)域。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熱的血液順著脖頸流下。“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除了蕭霄一直發(fā)傻之外,那個在教堂里尖叫著說“好臭”的8號玩家,和僅僅因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頓的6號玩家。
孫守義與蕭霄對視一眼,彼此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雖然宋天本人對這還一點概念也沒有,但他運氣又好技術(shù)又菜的事實,已經(jīng)引得不少玩家內(nèi)心直冒酸水。
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三分而已。再往后還記錄了地牢中9位囚犯的信息,包括0到8號囚徒和蘭姆,他們的姓名、年齡,以及何時來到這座教堂。
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
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雖然他已經(jīng)料到,在直播鏡頭背后的那個世界中,觀眾恐怕大概率不會是人類。
“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秦非猛地抬手,同時腳下發(fā)力,狠狠將面前那人向一旁的墻壁踹去!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游戲繼續(xù)進行。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
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shù)臑踉苼砹擞秩ィ聲r隱時現(xiàn),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大廳中爆發(fā)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
也沒有遇見6號。黑心教堂?
對于6號來說, 遇見蕭霄,同樣也是他今晚遭遇到的最大的不幸。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這家的家長溺愛孩子,是不是也該有個度啊。
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xù)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nèi)的后續(xù)。“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不,這不是舉手之勞。”秦非正色道,“對于我來說,這非常重要。”
“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你怎么來了?”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
林業(yè)望向凌娜,凌娜望向蕭霄,蕭霄望向?qū)O守義。
蕭霄:“……”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
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guān)在囚室里。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jiān)似的得意:“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
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作者感言
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