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路上的行人車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鍵。看看談永,又看看秦非,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板娘走到秦非桌邊,秦非瞟向她的頭頂。直播大廳陷入了新一輪的沸騰。“唔。”秦非明白了。
馬上就要走不動了。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
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不過,即使從始至終都沒看清那人的樣子,但秦非心中卻有著一個十分篤定的念頭:然而有人卻持有著不同的意見。
“1111111”——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秦非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鏡子前面坐下,觀察起鏡中自己的模樣來。從修女的話中只能分析出,一旦圣子降臨,副本就會結束。反正,秦非總會憑借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在副本里混得如魚得水。
“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特么都沒看清楚,這個主播從哪里搞來的這么牛逼一張符?”
秦非:???
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快!快過來!我又發現了一條新的規則!”
這11號是發病了吧,病的可真是不輕啊。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什么?!”
這些小孩現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的。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彈幕里的觀眾都快急死了。
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修女越說臉色越差,她停了下來。
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
嘖。
“你又來了。”
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裝看起來真的好禁欲哦!”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
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凌娜心臟狂跳,以一種近乎小跑的速度飛快行走在過道上。那張符咒被撕掉以后便成了一張廢紙,被秦非隨手丟在地上。
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雖然他們有著相同的長相,但蘭姆絕對不可能是24號的里人格。”
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導游邁步來到玩家們身前。
“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
對于秦非來說,蕭霄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最親近的人。
說起來,關于他的精神免疫,因為面板中寫了“系統統計故障”,秦非在中心城休息的那幾天里,還特意為此跑了一趟個人信息管理處。鬼嬰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便又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其他玩家都沒有看見它。
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
既然貌美的女子不管用。
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
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他說話時臉上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局促,看上去有些小緊張的樣子:“我是狼人社區的志愿者,負責照顧安排你們這些天的住宿,請跟我來吧!”
“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
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作者感言
秦非卻站在原地沒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