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停住腳步，回頭。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

林業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安安老師的雙眼倏地瞪大了。

“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好在，不知是不是因為變成了活尸后身上的氣息變了，這一回，林守英倒是沒有只盯著秦非一個打。

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林業抬頭望天，半晌沒能分辨出現在究竟是什么時候：“難道還沒天黑？”

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秦非柔聲細語地說：“很抱歉打擾到你的休息。”

“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

他真的好害怕。祂來了。

有人眼見著身旁的人被林守英抓住撕成了兩半，情緒崩潰，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除了這些之外，他幾次行動時選擇的站位、面部的表情、看人的眼神，秦非或多或少都能夠解析出一些信息來。瞬間，毛骨悚然。

“你問這個干什么？”秦非好奇道。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便邁步走了過去。

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凌娜速度極快地閉上了嘴。一聲慘叫過后，說話的人再無聲息。

彈幕：“……”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

靈體一臉激動。

“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她強調道。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但，即使去掉兩個善良人格，以及秦非自己的人格，能拿到21分，也已經足足夠用了。

說誰更優秀,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

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或許當時在餐廳，想到要餐前禱告的人不止秦非一個。

“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原來，只要能力出眾，即使是個人玩家，依舊能夠在副本中如入無人之境。昨晚14號女人死時，2號玩家正渾身是血地出現。

“應該是沒有吧……但也不一定？這幾天剛放暑假，我才從學校回來不久，不太清楚呢。”蕭霄與林業一臉驚駭地立于原地，片刻后反應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

由于本場觀眾在線人數達到3w，如今已經升級成了100+98。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興致勃勃地發問：“大佬，咱們升級成E級主播，現在也可以改名了，你說，要改成什么好啊？”“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很奇怪，一般來說，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的局面時，大多數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最終還是程松發了話，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

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村長就在辦公室里，蒼老的臉上布滿胡須，干枯的皮膚像是一顆常年未經日曬的樹。“看樣子，追逐戰結束的時候亂葬崗內應該是分化出了兩個空間，我們進入了有柳樹的那一個，你們進了沒有的那一個。”凌娜對秦非剛才的話深信不疑，半點都不覺得他是在騙人，轉而認認真真分析起來。

不敢想，不敢想。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

三次。不同的主播看到客廳那個血肉橫飛的場面，給出的反應也都不盡相同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