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

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他真的要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故意針對他了。倒不是他發現自己哪里問錯了。

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他是真的。

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

“是我們的愛情！守住了他的貞操！”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

但暗火和星辰間的積分差距卻沒有那么大，排名時常會有起伏, 也經常被其他玩家拿來相互比較。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的強烈不滿。但，那又怎么樣呢？

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秦非輕輕嘆了口氣。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

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牢房正對著的那面墻上，有一塊木板上寫著他們的個人信息。

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13號和17號。八個人……？

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看啊！

沉重的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

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

——除了在告解廳的時候。那個晚餐時吃相十分難看的玩家。

但如今這個笨蛋顯然無法擔此重任。“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

需要撿起來用眼睛看。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蕭霄：“……”

陽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也是冰冷的。

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

……

顯然，在追逐戰結束以后，他們并沒有再次遭遇別的什么危機。

他還來安慰她？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

蕭霄閉上了嘴。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我……忘記了。”

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應該和他的天賦技能有關系吧。”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