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規(guī)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
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xiàn)在比僵尸的更僵硬。還讓不讓人活了??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
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qū)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現(xiàn)在,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一種第三方的角度觀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你在說什么呢?”
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臺階上,地面上,墻面上。“唰!”
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但這畢竟是團賽,現(xiàn)在大家彼此不清楚對方屬于哪個陣營,萬一這些新人是自己這邊的呢?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她死了。
六個七個八個。
蕭霄仍是點頭。
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
說著秦非已經(jīng)將小刀嵌到了壁燈后面,正在用力往下壓。
秦非:“?”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在規(guī)則世界中,大多數(shù)副本都會有主線劇情。
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
雖然不能說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但彼此之間也沒有了競爭關系。看來這個玩家十分敏銳。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
那幾間相連的房子,從一開始就上著鎖。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
因此刺頭男此言一出,會議室里的玩家們臉上雖沒表露出來,但有一半人心里已經(jīng)警惕了起來。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
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
頭頂響起系統(tǒng)尖銳的提示聲: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道上的規(guī)矩不都是這樣嗎。
秦非心中一動。“秦大佬,你在嗎?”
直至串聯(lián)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總的來說,雖然有很多美中不足,但宋天的確給玩家們帶來了十分重要的信息點: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你吼什么吼?!”嚷嚷著說臭的男人毫不退縮,回瞪了回去。
“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依舊在客廳里,對秦非揮舞著他們沾滿鮮血的手,張開口,無聲地說著: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這似乎,是一節(jié)人類的指骨。“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xiàn)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
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
片刻后,導游回過神來。說著他打了個寒戰(zhàn),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
秦非側過身,與導游對視。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若是按照這個邏輯,只要找到?jīng)]有苔蘚的路,是否就能成功抵達迷宮的終點?
“跑!”秦非認為,答案是肯定的。
視線交匯,雙方均是一愣。
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fā)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墻上貼了一張【老板娘炒肝店店內守則】這一點,所有老手都一清二楚。
作者感言
他順其自然地詢問著:“你們上山的時候走過這條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