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但笑不語。
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假如按照秦非進副本之前的身體狀況,咳嗽成這樣他大概已經進醫院了。
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光幕背后,觀眾們同樣對此議論紛紛。
下面有一行小字:“其實,我是被他們趕過來的尸。”“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他不該這么怕。
原來如此。
門內又是一條走廊。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血腥瑪麗。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林業只在F區待了三四天,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清潔工。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
他的聲調被他故意壓得很柔,卻帶著一股異常冰冷黏膩的意味,落入耳中時令人感到十分不適。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
秦非揚了揚眉。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啊——!!!”
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秦非半跪在地。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
秦非安靜地吃著飯。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快呀,快呀,快過來呀,親愛的孩子。”
不是找不到鑰匙嗎?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
憑借那不清晰的意識,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偽裝成熟人的聲音。真是狡猾啊。
也許他這次這么做,純粹就是為了好玩。
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這是……成了?”僵尸林業茫然又激動地低聲道。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
說到這里,鬼女面部的肌肉開始猛的抽搐起來:“那個活引,就是我的弟弟。”
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
他懷揣著最后的希冀抬起頭來。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你是說,你要辦的事必須在里世界進行,想讓我們幫忙維系表里世界的翻轉狀態?”鬼火總結道。
“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
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撒旦抬起頭來。
“對……對!”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堅定,和秦非剛才一樣堅定。
為什么?孫守義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懶得再多說什么。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作者感言
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