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y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xù)續(xù)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qū)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
“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那這副本還打個毛線啊!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
外來旅行團。學歷:博士(后),畢業(yè)于SU大學心理學系……
林業(yè)卻沒有回答。
秦非瞬間明白過來。徐陽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應該是在二層的閣樓。”
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fā),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zhèn)定。
“要不是我知道主播很會演,我一定會被他演出來的稀爛演技騙過去!”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zhuǎn),“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
林業(yè)順勢接了下去:“我也沒吃早餐,剛好有點餓了。”
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
只是這個“因”具體是什么,目前他還不清楚而已。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蕭霄一愣:“去哪兒?”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xiàn)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
也沒關系,還有三途和鬼火。
他在進入迷宮時就已經(jīng)接受了規(guī)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靠??這是什么逆天狂化速度!
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最前面的玩家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走廊兩側(cè)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lián)系起來。“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
秦非搖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qū)嵉模恍诺脑?。”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fā)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
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fā)生現(xiàn)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fā)生情況。“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
“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jié)論,“僅僅只是系統(tǒng)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傳教士先生?”
“嘟——嘟——”二。
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有點像是普通人踩上蹦床時的體驗。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shù)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
鬼火道:“剛才我用技能看過,那個大爺?shù)奶熨x技能也是精神類這一分支的,擁有這樣強悍的天賦技能,根本不可能是個新人。”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好不甘心啊!
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
作者感言
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jīng)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