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寂靜無聲的走廊上方忽然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
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nèi)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jīng)在心中認定:沒了,實在啃不出什么東西來了,徐陽舒帶著點遺憾地抬起了頭。
“我、我……”林業(yè)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fā)燙。秦非:…很感動,但還是婉拒了哈。
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dǎo)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秦非敏銳地覺察到,蘭姆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正常。假如說這迷宮中有什么物質(zhì)能夠擔任起“監(jiān)視器”的工作,除了蟲蛇鼠蟻和建造迷宮的磚石之外,也就只有苔蘚了。
這個時候,卻發(fā)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想到的事。村長率先忍不住了:“你……能看到我嗎?”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chǔ)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xù)下降了十點左右,現(xiàn)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
你在外面瘋狂的找他嗎?他是失蹤了,還是死了?
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砰!”蕭霄:?他們笑什么?可這次。
鬼嬰還在傻不愣登地笑,樂顛顛的,一點也不知道秦非為了把他帶出來割了多少肉。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若是二者時間同步,那才真的是一箭雙雕
“我們這是要走到哪里去啊……”一旦被逮到,是絕對逃不掉的。“我艸!我艸!我CNM的副本!”
可如今看來,要維系林守英的護佑,每年卻都要犧牲掉一部分村民。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nèi)幻想出了各種經(jīng)典的恐怖橋段。實際上他已經(jīng)大致猜到了。
一個不可攻略的討厭鬼, 秦非連多看一眼的精力都懶得給。在被拉入規(guī)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xù)。
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這位……”
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或許是秦非這混不吝的模樣太過挑釁,鏡子里的他竟然完全沒有要退卻或是掩飾的意思,也就那么任由他打量。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xù)進行。
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guān)心。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zhuǎn)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
那靈體接下去的話卻讓所有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fā)慌。
“尸體不見了!”
高階靈體幾乎都能夠猜到之后的發(fā)展會是怎樣的了。然后意猶未盡地舔了一圈嘴角。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林守英死后,本就千瘡百孔的大廈終于徹底傾塌。
“我們該怎么跑???”
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jié)而成的關(guān)系網(wǎng)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其實林業(yè)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要排多久,反正他都只能排著。
“**下頭系統(tǒng),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看守們明明都有武器,那武器攻擊性還不低。
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
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
作者感言
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xué)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