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
“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算空間的墻壁看。
“……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鬼手的行動路徑或許連鬼女自己都并不清楚。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們這幾天見到的所有村民……”熟悉的系統提示音在耳畔響起又消散。從F級升到E級需要花費1000積分,在成為一名光榮的E級主播后,蕭霄直接一朝回到了赤貧狀態。
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緊接著,黑漆木門被人推開,村長和導游出現在門外。
但三途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情去和秦非爭辯這些了。
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這里已經寫的很清楚了,24號就是24號,他是單獨的個體,是副人格之一。
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 主要是0039號世界的引導性很低, 主線故事散亂且隱藏極深。“撒旦:你的心像石頭!!”
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簾幕背后,那只衰瘦的老手已經像是一蓬海藻般扭曲蠕動起來,顯出一股饑渴的難耐。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
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他在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任務,幫紅方陣營拿到了三個積分,等到15天過后,系統結算副本分時,肯定也能因此而多得不少好處。
他的膚色極蒼白, 蒼白到沒有任何血色,仿若一尊雕塑。筆記本再往后是醫生對于蘭姆更進一步的病情分析。
沉重的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
所以這個環節不可能逃得掉。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
他將自己與他的靈魂相互捆綁,準備一點一點將它蠶食,卻沒想到,當時掌握著蘭姆身體的是12號人格。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他一定是裝的。
“而且,小桑生活在這個社區里,但他具體是哪戶人家的,身上又發生了什么事,現在我們一概不知。”很少有人家會在入戶門上裝門吸,秦非認為,這極有可能是副本給予玩家的一個提示。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
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蕭霄原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
“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蕭霄:“哦……哦????”蕭霄一愣。
“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諷,中年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儼然已經怒意緊繃。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墻邊擺著桌子和柜子,上面放著各種嬰兒玩具和柔軟的小衣服,墻面上還張貼著孩童認字用的拼音和畫報,色彩鮮亮,圖片溫馨。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
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一抱怨起來,話匣子就關不上了。反正他也不害怕。
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生。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
隨即三人就在祠堂里玩命似的跑起酷來。
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
作者感言
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