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副本實在有些奇怪,一來就將他們扔在荒山雪地里,除了那段來自系統的前情播報以外,玩家們沒能得到任何信息。林業茫然地看著秦非做出這一系列他完全無法理解的舉措,低聲詢問道:“……血呢?”
垃圾站門外傳來咚咚的響聲,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奮力往門上撞。那他們便有可能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提前受到了污染。秦非倒抽一口涼氣,那嘶吼聲里的殺氣也太重了。
林業摸摸鼻尖:“早餐鋪老板就說了一句‘紅房子’。”其他玩家提出任何看上去帶有危險性的提議, 她都一概當做耳旁風。
除了被鬼追在屁股后面逃命,林業好像還沒怎么見過他如此嚴肅的樣子。外面的路上也一個NPC都沒有。玩家們站在門外,不可能看清棋子上刻的字,所以副本就直接把棋子具象化,懸掛在了墻壁上。
這次他學聰明了,選擇了相信自己那堪稱虛無縹緲的預感。
——彌羊是這樣想的。“出于某種原因,我的靈魂本源化作了十二塊碎片,散落在各個不同的世界中。”
蝴蝶既然已經主動停下了,那余阿婆總也該意思意思跟著一起停下,多少聽他說兩句話。殊不知就在同一時刻,小區中的某棟樓前,他們要找的那群玩家正神色異常凝重地聚在一起。
他們走了十幾分鐘,勉強走到了彌羊他們醒來的位置,但這里并不適合扎營,也并沒有營地存在的痕跡。水下的蛾群短暫地避讓開,僅僅一秒以后,它們便仿佛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翻涌著直撲而來!
各路猜測與小道消息紛飛。秦非并不急著解開他身上的繩子,背著手,站在解剖臺邊,靜靜觀賞著他掙扎的姿態。這對秦非來說,是件穩賺不賠的好事。
假如每個小孩都能帶來一個抓鬼任務,那分完所有玩家以后,應該還能有些剩。
林業一喜:“成功了!”說完他第一個入水。起碼他擁有了多見識幾個鬼怪NPC的機會。
而他則正在像一只狗一樣,輕輕聳動著鼻尖,嗅聞著秦非的氣味。這一步棋走得著實有些驚險過了頭,觀眾們有片刻失語。
然后在驚慌失措中勉強找回一點神智,直奔活動中心而去。他倒也不是真心想問王明明什么意見, 只是,在那么多的副本里, 他見慣了那些掌控欲極強的指引NPC, 偶然遇到一個懶得管他們的, 竟然還有點不習慣。巨大的雪粒夾雜著冰碴, 在刀子般的狂風席卷下劈頭蓋臉地砸來, 裸露在外的皮膚極速失溫,變得比尸體還要冰冷。
“噗通——”……
結果他還是高估了房間的水準。秦非帶著三個一臉懵的玩家掀開塑料簾子,走進炒肝店的大門。
“我們要去找林子里的神廟,該怎么走?”段南向前方張望著,做賊心虛的茉莉小姐。
“我心里實在難受,就又出去看了一眼。”烏蒙道。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們的笑容格外僵硬,漆黑的瞳孔死死盯著玩家的臉,呼吸間,脖頸和胸腔都不見絲毫起伏。按照之前的經驗,他們只要沖出一樓安全通道的門,整棟樓都會同時被拍扁成一個大型單層空間,那樣一來,外面必定蹲守著數之不盡的怪。
不需要值班的玩家去邊上休息,秦非縮在睡袋里。他呆的位置非常角落,恰好在最昏暗的拐角處,其他人都看不清他這邊的情形。蜘蛛彌羊八只腳一起用力,如飛一般在墻壁上行走著,眨眼間便落地。就好像有一片羽毛拂過心臟,丁立胸腔中躁動翻涌的血液忽然平息了下來。
事實證明,余阿婆的鎖質量實在不怎么樣。
高級游戲區內陷入一片漆黑。
“切!”越來越多的靈體涌到了秦非的直播間前:
鬼火問:“那個鬼徹底消失前,有沒有跟你說什么話?”“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就像一塊被切開的蓮藕。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下,系統提示緊跟著響起。
這一部分人對高級游戲區雖然眼饞,卻不一定有膽量嘗試。他不想做這個任務了的話,以后直接裝死不就好了,公開宣告費錢又費力,還會讓自己掉臉子。頻率越來越高,距離也越來越近。
雪怪的手指入水,砸在向冰洞游來的灰蛾中間,蛾群短暫的停滯了一瞬,毫無任何留戀地繼續游向冰洞口,任由雪怪手指沉入湖底。想起剛才在王明明家的樓道里, 黑發青年倚靠在墻邊,一副漫不經心指點江山勸告眼前的菜鳥玩家和他合作的樣子,秦非不由得微微瞇眼。
亞莉安看去秦非的眼神都不對了,這人是開掛了吧!
一股濃郁的霉腐氣息撲面而來直沖天靈蓋。持續低溫侵蝕著眾人的活力,更加糟糕的是,他們又一次迷路了。“已全部遇難……”
身處副本中的玩家們先是愣怔了片刻。
梅花鹿說完,彌羊幾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起來。
雪洞不同地段的寬窄差異極大,有的位置僅能容納一人爬過,玩家們排成一隊緩慢前進,聞人黎明打頭陣,烏蒙斷后。
作者感言
黎明小隊七個,再加上秦非自己,剩下的人只要會看風向也該知道應該怎么選,具體信不信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