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徐陽舒搖了搖頭,意猶未盡地抹著嘴,艱難地將視線從飯盒上移開:“不了。”
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
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崔冉抓住宋天的手, “剛才你突然不見,把我們嚇了好大一跳!”他們終于停了。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
……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噠。”
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
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其他人明顯是將他當成了4個可以隨時處置掉的備選積分。
“死、死了……”有人訥訥道,接著放聲大哭,“死了!死了!啊啊啊啊……”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境嚇了個半死。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
秦非眼神閃了閃,心中有了猜測。
進服務大廳是不可能了,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即使進去,他們也無法安然來到柜臺前辦理業務。要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條教堂和回廊之間的門反鎖上。2號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異化后就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惡心怪物。
彈幕哈哈大笑。車上的玩家是有定數的,在大巴最初的規則中就有過播報,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暗自清點過人數,車上也的的確確坐了18個人。
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他神秘兮兮地嘿嘿笑了一下。
整整兩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揭開過守陰村背后的秘密。
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剛才在窗邊掃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這次一共帶了20個人,比上次去服務大廳的多了一倍。也沒關系,還有三途和鬼火。
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
至于他們要怎樣挑選、玩家們是否還有別的方法逃脫,一切都還未可知。“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NPC媽媽興沖沖走向餐廳,將餐廳的燈打開。
嗌,好惡心。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8號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么,就是那人太會裝了。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孫守義的內心有多么掙扎。
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在規則世界中,有一個所有玩家都公認的事實: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
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
因此宋天現在其實還是懵的。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
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
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他關掉彈幕翻身下床,來到書桌邊。并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身影。
“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你憑什么不讓我們下車?”刀疤壓低嗓音,眼神如毒蛇從秦非臉上寸寸盤過。“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
手一點要聽話的意思都沒有, 示威似的舞動了一下手指。7個人,距離規定的6人,就只差一點點。
作者感言
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