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那他們豈不是要死得很慘?!
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住鬼火,并盡量讓他得到本場的MVP。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他是不是該謝謝王明明的校服,讓他重新體驗了一下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
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一戰線。”三途道。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這NPC兩口子,是真的很愛他們的NPC兒子啊。
為了實行他們早就制定好的計劃,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獨自將那群人堵在了后面。“我們正身處圣潔的教堂中,或許,每日所需要做的,就是向主進行禱告?就像修女所說的那樣,保持身心潔凈。”
假如沒有出現死亡。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
鬼火覺得挺有意思。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哪怕只是半句話,或者幾個字都可以。”
蕭霄想起秦非對他們的叮囑,不由得焦急起來。作為一名被暗火公會重點栽培的獵頭玩家,鬼火的天賦能力非常特殊。
而結果顯而易見。
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廂房里, 加上NPC徐陽舒在內一共也只有六人,若是想湊齊八人,就勢必要將外面的程松和刀疤也算進去。
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
那個叫小秦的12號玩家帶著他的跟班去了告解廳,卻反手就把門鎖上了,他們剛走,休息區里就隱約起了爭執的苗頭。
“什么?!林守英的眼睛?”孫守義聞言愕然瞪大了眼睛。可惜那門鎖著。他會受到懲罰, 但秦非也不會拿到積分,純純就是損人不利己。
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嗯,不是合格的鬼火。三聲輕響。
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房就在廣場旁邊,秦非向家的方向走去。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天賦技能的被動效果在不知不覺間發揮著作用, 即使秦非目前為止還什么也沒有做, 可在徐陽舒的眼中, 這個略顯單薄的青年卻已然顯得比其他人都更加溫柔可靠了不少。玩家是不可能通過“穿越污染邊界”這樣的方式離開副本地圖的。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里,那該怎么辦才好?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最后還是蕭霄把右邊僵尸的頭撿了回來。秦非捧起茶杯抿了一口,俊秀的臉上笑意溫和,琥珀色的瞳孔明亮。
有了光,能夠看清彼此的位置,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些許。蕭霄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
她之所以會出言支持,想來也只有一個原因:
他不明白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二個都想騙他。
“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雖然跟鏡中那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部輪廓和五官,看起來卻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似的。但其他人和他可不一樣。
作者感言
帶血的鋼管和板磚早已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