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沒有人嗎?
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瞬間硝煙四起。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每個玩家的起點都是相同的,也不存在僅針對個人的故事線。
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是凌娜。樓梯、扶手、墻壁……
林業覺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無邊際的沼澤里,身邊是一雙雙向他抓來的手,它們想要將他拖進沼澤深處,而他正在奮力反抗。出口!
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鬼嬰也跟著出來了,有樣學樣地模仿著秦非的姿勢,將身下人的身體當作一張床似的躺著。失手了。
“咚——”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
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
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
如果玩家們能夠找到那本書,或許,真的能夠將局勢扭轉過來。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
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月亮沉沉地綴在天際線上,像是很快就要墜落下來似的。
醫生看起來很聰明,一旦被他識破,后果只會更加糟糕。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極端。
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蕭霄還在懵,摸著后腦勺道:“他們……都被打了鎮定。”
鮮花,燭臺,刀叉,這些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種荒僻的山村?
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說起來也是湊巧,10號和12號,這兩個副本中最特殊的人設,這次竟然湊到一塊兒去了。”而告解廳外,混亂的聲響越來越大了。
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里。蕭霄:“沒有人想進懲罰世界,那種地方簡直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3分鐘。和大多數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你的美甲真的好看,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沒看清楚。”
能夠和如今的語境相銜接上、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只會是秦非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了。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但林守英怎么會愿意呢。
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第1000001號玩家:小秦,載入中——】秦非對著中年人點點頭,語氣溫和地開口道:“你們好,我叫王明明。”
“表世界是我們踏入副本后的最淺層世界,受到嚴格的規則管控,一般來說,玩家在這個表世界中只要嚴格遵守規則,就不會觸發死亡威脅。”“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
這群觀眾,看到玩家受傷就這么令他們興奮嗎?導游見狀點了下頭,似乎是在肯定秦非心中所想,卻也沒再多說其他的話。他站在布告臺上,臺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著他。
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
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
他說話看人時眉目下斂,聲音低沉,這是性格保守、內斂的表現。
雖然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但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
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作者感言
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