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
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他帶著旅行團走出了王明明家的樓棟大門。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
刻意拉長的聲調中,刀疤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懷好意。
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
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聽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用一模一樣的速度點了點頭。
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
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白方的人拿到了一分。秦非揚眉,著實感到十分費解。
秦非試探著問道。
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
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10號!快跑!快跑!!”在蘭姆的記憶中,他本身也當了很久的蘭姆。
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三途想起鬼火剛才說的話;
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
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守陰村地處湘西,是一個有著百余年歷史的古老村落。“她說,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
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
他們從離開副本出現在城外,到現在穿過巷子進入F區,耽誤的時間一共也不過幾分鐘而已。
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因為現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
剛才安安老師頭頂的提示,顯示的還是【好感度1%】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秦非眨眨眼:“怎么說?”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
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在桌子上撞死的人,血會全部飆到床上去嗎?
——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這樣嗎?這樣的話,主播就算真的把臉湊上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蕭霄一怔,豎起耳朵仔細分辨。
刀疤見狀咬了咬牙:“那你說,要怎么辦?”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是凌娜。
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說得也是。
沉默蔓延在空氣中。
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在F級以上的直播間中,觀眾們可以通過彈幕與玩家進行實時交流,為了保證游戲的公平性,系統會限制觀眾們將A主播的個人資料搬運給B主播。秦非目送著修女離開。
“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作者感言
熬一熬,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