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奇偉不為所動:“出去才是真的送死。”
“一,湘西地處偏遠,山路難行,為避免出現安全問題,請您在本次旅途中嚴格遵守導游的指令,切勿獨自一人行動。”
秦非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
沒有用。這個也有人……
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
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不甚相同。
所以……“去那里最快的路就是直接穿過F級生活區。”亞莉安甚至手起筆落,在辦公臺上用草稿紙給秦非畫出了一幅簡易地圖來。【《圣嬰院》副本即將永久關閉,請所有玩家盡快離開!】
蕭霄湊上前,皺著眉頭指向最后一條規則。老色批們才不在意秦非是圣父病發作還是臨時腦子抽筋!
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秦非接連搖頭:“都不行。”
“又被尸鬼包圍了!唉,也不能怪主播,這里的尸鬼也太多了……”他加重了“一定”二字的讀音。
其中有許多步驟, 譬如冥想,譬如靜躺,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
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
耐下心,等著別人出手,靜觀其變,才是目前的最優解。
秦非沒有對此表現出驚喜或是意外,系統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完成全部結算后,直接將他踢出了結算空間。
“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地是空虛混沌……”
他“白”了半晌,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村長就在辦公室里,蒼老的臉上布滿胡須,干枯的皮膚像是一顆常年未經日曬的樹。咔嚓。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
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腦子有病吧,自己都難保了還要去救人?救的還是這么個看上去就沒點屁用的拖油瓶。”
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秦非深以為然。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或許是系統都看不下去他在這副本中持續不斷的倒霉,難得的好運終于降臨在了秦非身上。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她的目光又一次飄過王明明剛才坐過的那張桌子。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
這樣的漏不撿白不撿。
秦非點頭:“可以。”蕭霄神情尷尬,但秦非置若罔聞。
或許人的極限總是要在一次又一次突破中達到新的高點,總之,秦非可以肯定,自己現如今奔跑的速度,絕對超過了他在警隊參加體能訓練時的最高紀錄。
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青年豎起一根手指,在面前左右搖了搖:“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假如玩家們不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待到今晚的村祭舉行完畢后,幾人的靈魂就也會隨著林守英一起,被永恒地鎮壓進黑暗當中。刻意拉長的聲調中,刀疤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懷好意。
作者感言
片刻以后,唐朋開始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