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她還能好好地說話,這說明她的傷勢還沒有嚴重到致命的程度。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
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
他早就已經發現,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除了內部結構更顯復雜外,這座新教堂中的其他所有,修女、看守、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先前所在的那座光明教堂如出一轍。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
接著他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源源不斷的npc從各處沖了出來。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
“傻蛋先生這張臉真的好棒!雙子版老婆這誰扛得住啊!”“不必為我擔心,醫生。”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
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轉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
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兩個僵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整個區域混亂一片。
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他們談論的時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識地向著祠堂所在的方向張望。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
也更好忽悠。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
他有什么問題嗎?工作,工作!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主播怎么忽然停下了,我真的好急!!抬頭看看樓上啊,再不走快點,你的隊友就要都完蛋了!”
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
“它、它變樣了誒……”林業驚嘆著。第2條規則說了,迷宮內一次只能容納一人。如果玩家們能夠找到那本書,或許,真的能夠將局勢扭轉過來。
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
一直到今天,其他玩家出現時他才醒過來。
“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秦非忽然道:“說起來,我們是不是很久沒看見導游了?”“縝密???”
他撞上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幾乎快要將他的鼻梁擠扁。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
“除了那個以外,還有很多。”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
“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得知這一消息時, 秦非和蕭霄正坐在暗火的招待室。
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現,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因為看不懂,所以才會想要喊來其他玩家,讓他人幫助解惑。
鬼嬰仍舊抱著秦非的脖子,隨著秦非的動作, 鬼嬰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秦非向前走動幾步,徹底走出了鏡片碎裂的范圍。
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
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那就沒必要驚訝了。
作者感言
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