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只看見了祠堂一眼,就是導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霧遮蓋的小路了。
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程松心中一動。
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可,那也不對啊。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又驚又怒,皺眉望著門外。
緊接著,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替他順氣,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它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剛才說什么?”
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不要跑,我親愛的小羊。”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這玩意還能是負的??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秦非心下一沉。
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他還要等鬼嬰出來。
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時間飛速流逝,19點的鐘聲很快響起。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 哦,這個嗎。”秦非將那串銅鈴戴在手腕上,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剛才廂房里面,那個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
“不要跑,我親愛的小羊。”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
三途將兩人送到暗火公會門口。
談永還記得他試圖同程松攀談時,對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滿不屑的神情。那時趕尸一脈已經沒落下來,林守英為了不埋沒祖上的基業,憑一人之力,苦苦支撐著整座村子繼續維系正常運轉。總之,一個小時之后,禮拜終于結束了。
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最好是能夠找到這群小孩子是哪個班的,他們身上發生了什么事。
——說出口的話也非常不像樣子。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
實在要命!“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
醫生一邊說,一邊在桌上四處翻找著什么。
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
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物理驅鬼,硬核降神!”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
還來不及說一聲多謝,潮水般的黑暗悄無聲息地降臨,將所及之處的一切淹沒。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在秦非走進告解廳中那整整半小時的時間里,0號囚徒曾無數次的用斧頭劈砍那個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木箱。
原來是姐弟,秦非恍然。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
系統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算空間后,系統概不負責處理!”孫守義嘆了口氣,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說吧。”這極富暗示意味的圖案,令秦非渾身的血液都隱隱變得灼熱起來。
救命啊!誰能來救救他?徐陽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
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守陰村所在的那座山太荒涼了,根本沒有通車。可迷霧漸漸褪去,真相豁然于眼前。
傻逼,怪不得別人要去算計他。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
作者感言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