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副本真的會這樣簡單就讓玩家通過嗎?
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甚至還出現(xiàn)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
必須盡快打發(fā)走他們!
秦非皺起眉頭。
什么情況?!村長的年紀已經(jīng)不輕了,須發(fā)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
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
蕭霄退無可退。
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fēng),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會是這個嗎?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
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僵尸。這分明,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shù)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
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fā)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
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
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qū)別?
現(xiàn)在是白天,村道兩側(cè)的石質(zhì)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只余一片死寂。神父的手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在欄目瘦弱的胳膊上。秦非忽然道:“說起來,我們是不是很久沒看見導(dǎo)游了?”
真糟糕。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秦非想過無數(shù)種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觸犯了規(guī)則的可能,但他真心沒想到,長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順眼。
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秦非一整個難以理解,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要投訴這個在揣測用戶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爛游戲的沖動。
說著他打了個寒戰(zhàn),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反正,就算現(xiàn)在不說,以后也肯定是要說的。
但下意識的,如同鬼使神差般,蕭霄十分順滑地接了句話:“咱們還是別打擾徐陽舒吧,他受到了精神污染,現(xiàn)在需要休息,再說他都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你的。”
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現(xiàn)在,想?yún)⒓拥娜藖砦疫@里報名。”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從他們順利離開服務(wù)大廳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來找他。
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華奇?zhèn)サ恼Z氣很強硬,但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wù)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
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lǐng)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蕭霄聽得后槽牙直發(fā)酸。
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xiàn)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不過問題也不大。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tài)被關(guān)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家中若是有一年內(nèi)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
秦非知道自己皮脆,主打的就是一個把紅當水喝。還有一些關(guān)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yīng)該和系統(tǒng)交流這方面的問題。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fā)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導(dǎo)游舉起鈴鐺,抬手輕晃,尖銳刺耳的鈴聲瞬間穿破霧氣,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
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作者感言
秦非的目光從這三人臉上擦過,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