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砰”的一聲!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可只過了一秒,便被人連聲反駁。
難道不應該已經被他哄騙得心潮澎湃,隨時準備起飛了嗎!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
秦非倒也沒為難他,抬手將它的腦袋按回脖子上。秦非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絨絨熊樣式的連體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
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比如現在,秦非就完全無法通過自己屬性面板上數值的波動來判斷副本是否出現了異常變化。
義莊里靜悄悄的, 好像一個人也沒有。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一,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到日出結束。”
這幅表現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又是一聲,整個棺材似乎都一起震蕩了一下。
它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個狼人社區的副本我當然沒有看過。”因為,秦非手腕上就綁了一串銅鈴。
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秦非詫異地挑起一邊眉毛。
道士將幾張符塞進秦非和林業手里,自己飛身沖向了左側的僵尸:“貼在僵尸的額頭上!”此刻場面十分詭異。那兩道交疊在一起卻又存在著不同的腳步聲,不知何知,已經完全合并成了一道。
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8號囚室。”徐陽舒頭頂的進度條瞬間往前竄了一小截。
宋天完成了幼兒園里的任務,卻因為一時疏忽沒有將重要的線索帶回,這讓薛驚奇十分懊惱,覺得錯過了一個能夠揭秘隱藏任務的機會。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
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這七處正是“七竅”,也是人的生氣萌發的位置。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
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
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王明明的爸爸:“我兒子真是個熱心的好孩子。”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
兩個人守在了隊尾,兩個人守在門前,其他幾人則進入大廳內部,分散在柜臺和排行榜前。
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
雖然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極端。
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那是一件金屬材質的物品,黃銅色的表面光潔平順,整體呈葫蘆型,一端粗一端細,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狀的薄鐵片組成,細的那頭則有一個向前推進的機關扣。
沒過多久,他提著一塊煎餅回來了。蕭霄瞬間后頸發涼,極速飚升的腎上腺素令他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臥槽!臥槽?嚇死我了。”“咱們是正規黃牛。”
秦非對7號并不像對1號那樣不客氣,搖頭解釋: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假如沒有導游提供食物,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天該怎么過才好?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
作者感言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