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笑死了哈哈哈哈,主播真的好愛舔,舔完NPC舔玩家。”難道在里世界告密沒有加分??“好了,出來吧。”
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
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事實上, 用“床”來形容這東西可能有些言過其實, 它本質上只不過是一塊薄薄的板子而已,底下墊著幾摞磚, 勉強算是床腿。蕭霄:“……”
這么里外里一耽擱,5號和7號就回來了。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
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要不然它早就跑了,誰要站著挨打!二者之間一看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中傳教的。”
他大聲而口齒清晰地道著歉。秦非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每次開口時的神態都太過認真,就算是這么離譜的事從他的口中說出,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說的大概就是真的吧”?非常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
“開棺?”秦非看了一眼鬼嬰,詢問道。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秦非驀地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
神父:“……”“好的,好的。”
假如輪到尸體當鬼,那他們和尸體簡直就是百分百全面密接,想跑都沒地方跑的那種。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錯了?“啊啊啊嚇死我了!!!!”
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E級直播大廳的2層幾乎被各路閃光的高階靈體占滿,有眼色的人早已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圍兜售起了一次性座椅和零嘴。覺得他似乎什么都能夠辦到,他永遠能夠絕處逢生,絕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以那張休息區墻面的活動時間表為基準,此刻的玩家們都應該待在休息區里。玩家一共有16個人。
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
毫不夸張的說,這一刻的秦非在凌娜眼中,簡直恍若一個從天而降的救世主。秦非歪了歪頭,湊近打量著那張符。就像蚍蜉不能撼動大樹。
話音落,屋內一片靜默。
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
……蕭霄的嘴一點一點張大了。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
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
蕭霄是誰?
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規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
“其實他一般不這樣的……你要是看過他上一場直播就知道了。”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
“誰知道他——”華奇偉看了一眼孫守義,“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先是把大廳找了一遍,然后按照由近到遠的距離,一間間房間找了過去。”
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10分鐘前,她在祠堂的天井處意外與孫守義和劉思思失散了。
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刺啦一聲,衣帛碎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空氣中。
作者感言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