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
鬼嬰仍舊抱著秦非的脖子,隨著秦非的動作, 鬼嬰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斷肢,內臟,頭發。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
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
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啊——啊啊啊!!”“好想把老婆的衣服撕掉!狠狠撕掉!”
還是坐擁一整個公會的A級玩家!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
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大廳已經連續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熱鬧的景象了,再也沒人去注意同時段的其他副本直播,每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地被0039號副本熒幕中,那個清瘦單薄的青年身影所吸引。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光幕前的圍觀者情不自禁地齊齊驚呼起來——
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
自從它的領域得到開拓,秦非給它買的那些小衣服就都被它自己收了起來。三途看著鬼火渾身顫抖,眼眶赤紅,不由得驚怒交加地望向秦非: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話音戛然而止。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
羅德尼臉上掛起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秦非還想繼續追問,他卻又閉口不談了。這個封印鬼嬰的封條原來這么厲害?
紙條上有字,不知是英語還是拉丁文,非常潦草,秦非完全難以辨認。
最后十秒!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
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
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尤其是在接下去的村宴上,王順原地爆炸的一幕著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徐陽舒縮在眾人背后,看著右邊僵尸傻兮兮的舉動,忍不住將眉頭擰得一高一低。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在蘭姆的記憶中,他本身也當了很久的蘭姆。
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和睦關系,或許只是父母單方面的而已。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
“我不同意。”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
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其他圣嬰的里人格與表人格雖截然不同,但總的來說也是同根同源,如同寄生植株般相互糾纏著生長,難以分割的。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
“怎么了?”秦非詢問道。
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
“好吧。”
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在了秦非眼前。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可當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現,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
青年漂亮的眉頭輕輕蹙起,露出一種令人我見猶憐的困擾神色:“可是,我是男人誒。”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
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但起碼!
作者感言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