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搖——晃——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他原本是打算在規則中心城內多待一段時間,將能涉及到的區域都先探索一遍。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熱的血液順著脖頸流下。
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秦非:……“三,如若您在日落前發現天色變黑、夜晚提前到來,請用最快速度回到義莊,提前進入房間就寢。”
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油鍋下方,火燒得很旺,汩汩熱氣在空氣中蒸騰。“你覺得,我們守陰村怎么樣?”算了。
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
而秦非則在聽見“階梯”二字時,眼睛倏地亮起。
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靈體們頓時神思恍惚起來。亂翻東西怎么就不純潔了?再說了,玩家們因為害怕觸犯規則,翻東西都是輕手輕腳,拿起什么下一秒就立馬放回去,簡直有素質得不行。蕭霄退無可退。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原來是這樣。
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
她好像覺得,去弄死一個原本就離死不遠的人,要比弄死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秦非眸中微閃。秦非瞇了瞇眼,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怎么少了一個人?”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
整場直播中,技能僅能使用一次,使用過后無法冷卻,無論直播有多長。關于這一點指控,秦非可不愿意承認。
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地望著秦非。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朱砂蕭霄那里還有,他剛剛才拿出來不少。
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無論如何,圣子都必將降臨。”
但是怎么連三途和鬼火也不見了呢?!
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篤——篤——”這倒也沒什么關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沒空接受他的感激。
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
尤其是鬼火和三途,在見到剛才那個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離開他們去見上帝。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是圣經。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他十分粗魯地朝地板上啐了一口:“你特么算老幾?”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然后,每一次。”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
作者感言
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