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
大約走了五分鐘左右,領路的修女停下腳步。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他沒有問雙馬尾究竟是什么意思。
義莊內,剩余的15個玩家正齊聚在棺材旁的空地上。“吃了沒”,華國人民見面打招呼破冰時慣用的傳統藝能。
會議室外面,玩家們已經將宋天團團圍住。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秦非:“……”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
那會是什么呢?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除了他們想到的那幾處,這個村里其實還有一個公共場所,本來就是用來擺放尸體的。
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房間里太黑了,他們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臉。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看看這小東西!
青年的目光從一行行夸贊中掃過。
救救我……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你在撒謊!”黛拉修女的聲音尖銳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
到底能不能逃得掉啊,那家伙看著矮了吧唧的,怎么跑得那么快!
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醫生卻搖了搖頭:“不。”
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面料精美,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
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秦非若有所思:“這扇門內的世界,就是尸變爆發的那一天?”“都不見了!!!”
秦非能夠篤定,短時間內,祠堂的天井將會一直處于擁堵狀態。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轉過拐角,卻又回到了剛才那條路起始的地方。
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
怎么看都像是同一個人才對。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兩個僵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
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神父:“?”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我只是有點奇怪。”秦非屈起指節摩挲著下巴,清雋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總覺得這些環節設計得不太合理,棺材的作用這么大,萬一有人消極游戲怎么辦?”
一號似乎也是這樣,血淚漣漣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非,鼻尖不斷聳動著。
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
“如果想知道的話,去幼兒園里翻找一下各個班級名冊之類的物品,或許可以有所收獲。”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這個人的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觀。
死門。“薛先生。”
神父急迫地開口。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
秦非松了口氣。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
秦非:“嗯,成了。”
作者感言
或許因為表里世界的告解廳某種程度上是相通的,所以它似乎超脫在了這條規則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