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對!我們都是鬼!!”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fù)相同的話。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立即起身向休息室趕去。但亞莉安不太敢直說,這種事一看就是秘辛,她生怕自己管太多,引得秦非反感。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dāng)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她頭上的好感度條在此時終于發(fā)生了變化: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
不是人走進(jìn)去、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蕭霄無語了。
輸?shù)魧官愂?不會死人的。……難道他們不分性別?
“這里看起來像是祭堂。”程松低聲道。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fā)給他的圣經(jīng)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jù)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fā)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系統(tǒng)的答復(fù)來得很快。秦非并沒有因為她的排斥而表露出任何退卻之意。
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既然不可能,那還操什么心,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先睡個大覺,做個舒服鬼!蕭霄有點害怕,他覺得秦非這樣似乎有點太過于鋒芒畢露了。
“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yán)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瞇了瞇眼。
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xiàn)不甚相同。
“還是趕快想想那些人的尸體究竟可能藏在哪里吧。”
“臥槽???”“樂意至極。”秦非十分有紳士風(fēng)度地微微頷首。最終,右腦打贏了。
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但根據(jù)12號剛才的播報內(nèi)容來看,他和12號說的起碼有一部分是不重復(fù)的。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那棵樹下總是堆滿了禮物,每一個彩色的包裝中,都藏著令人激動而雀躍的瑰麗夢境。
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dāng)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y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伙食很是不錯。
以前的玩家們在進(jìn)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nèi)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shù)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在驗證完身份后,蕭霄帶著秦非來到一臺機器前。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
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qū)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這僵尸還真是有好幾副面孔啊。
“都不見了!!!”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jīng)將他當(dāng)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
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修女雙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口,語氣虔誠而又小心翼翼地發(fā)問:
他需要將那兩人引開起碼5分鐘,這確實有點難度。眾人開始慶幸。
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作者感言
野豬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有不懂的事就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