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或一怔。絲綢般柔軟的黑暗將秦非包裹，他攤開掌心，那顆晶石靜靜躺在他的手中。

也就是說，除了那些一直以來關注他的粉絲，他幾乎沒能吸引到什么新觀眾。

那還播個屁呀！

今天他們主動找上密林，而且嚴格按照地圖指示前進，密林的污染強度自然也大幅下降。秦非的隨身空間里也有一把。

“看起來的確像是一面鏡子。”鬼火接過這東西，打量幾眼，然后遞給秦非。

鬼火跑去做任務了。

但林業心里其實對此并不抱太大的期望。彌羊蹲在后面的草叢里，像一朵瞠目結舌的蘑菇：“……草。”頭頂的天色越來越亮，朝陽越過地平線，從遠處的高樓背后緩緩升起，玩家們頭頂的光幕在太陽出現的那一瞬頃刻消散為碎片。

“不知道我們正在尋找的神廟，會不會也像童話里的糖果屋，藏著一個虎視眈眈的巫婆。”林業聞言一愣，順著蕭霄看向的方向望去，瞳孔瞬間緊縮！“所以，現在要……怎么辦？”

戒指又在一陣一陣的發燙，手指上的皮膚像是有火在燒，可卻并不顯絲毫痕跡。“這次直播出問題，最最主要的責任還是要歸咎于他們隊長判斷失誤。”觀眾們感嘆道。

“還有咱們家的門牌。本來應該是404，也被你改成了444。”秦非看著他的表情，心中已經有了十足的預感。

一個是昨天便和薛驚奇有不合的刺頭，另一個似乎是蝴蝶身后的某個傀儡，因為一直沒有和其他玩家一起行動，看著有些面生。之后糟糕的事發生了。玩家們可以像直播間中的靈體們一樣，發彈幕、打賞主播。

這出突如其來的鬧劇沒有過多影響乘客們的心情，柔和的輕音樂重新響起，舞池中再次出現徜徉的身影。二八分，會不會有點太周扒皮了？

“保安您好，我們在夜晚巡邏的時候被困在不存在的樓里了。”飛濺的水珠灑落在船上, 又引起一片尖叫。一旦樹木變化位置，石頭的盡頭就不再是密林邊緣了。

林業三個聽得一頭霧水。渾身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寸寸焦炭崩裂開來，從縫隙中流淌出黑黃色的脂肪液體。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孔思明疑惑地摸了摸腦袋：“我記得周莉的男朋友就是咱們社團的，但是……是誰來著？”

林業只是單純地關心隊友，鬼火聽聞后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他從前的一部分猜測已經被證實，污染源和系統之間果然存在著對立關系。但當眾人聽完薛驚奇之后的發言，卻不得不承認，盒飯的確是小事。

但他依舊可以看清外界，依舊可以呼吸、說話、聽見聲音，并不受到任何阻礙。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種像是破風箱一樣嗬嗬的笑聲：“那你們，跟我進來。”秦非小姑娘并不知道，自己一次無心的挑釁，竟然摧毀了一位騙術老手的職業自信。

“真是個好看的玩家，像天使一樣。”服務員十分真誠地雙手合十，夸贊道。沒有明白自己已經麻煩當頭的傀儡玩們，傻乎乎地從樓上下來，整整齊齊在蝴蝶身后排成一列。經過了秦非的點撥，應或頓時如醍醐灌頂：“！！！有道理！”

屏幕中，正在被萬眾矚目的玩家們，心情卻全然不似觀眾這般輕松。

他竟然真的想對了。應或之前能被秦非騙得團團轉，現在當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秦非驚恐萬狀的模樣不似作偽, 成功打消了應或的疑慮。人數也差不多剛好能對應上。

這似乎就是玩家們先前在神廟門外看見過的紅色火光。【托羅蒙德雪山中的神廟，攝于1973年。】看起來就是這樣。

祂在害羞, 在不好意思。彌羊忽然變得十分聽話。黎明小隊的神志清醒，說話做事都和昨天一模一樣，說明他們并不是被控制了。

最后一句播報聲響徹在夜空下，平靜語調下隱含的瘋狂與期許令人不寒而栗。

雪怪雖然行動靈敏，但手腳都用來固定身體，并沒有多余的余力對付彌羊，彌羊像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鰍，在懸崖上的雪怪縫隙中亂爬。副本里掉落武器的概率萬不足一，絕大多數玩家都只能用商城破爛貨。秦非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

老虎追悔莫及：“現在想想，房間里的提示其實挺多的。”

在杰克□□的目光中，彌羊血管中的血液越來越燙，垂落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手背上暴起青筋，骨節處的皮膚緊繃到近乎透明。但彌羊有了在礁石通道里被蟲子追的經歷，總覺得這樣有些冒險。

彌羊簡直要為秦非天大的面子而驚嘆了。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前兩名NPC的頭頂。

聞人沉吟片刻，扭頭詢問秦非：“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