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張怪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虛空中響起,狹小的空間內聲浪翻滾,震得秦非耳膜生疼。
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
新的規則?
則恰恰意味著‘表里世界翻轉’。“這合理嗎,就剛剛那一小會兒,我連內容都沒認全啊!!他居然背下來了???”
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吹拂而來。
“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秦非計數的水平非常高超,說是行走的人形計時器也不為過,從1數到180的那一刻,義莊院門發出了輕微的咯吱一聲響。“啊、啊……”
“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林業愕然抬頭,在夜色中,他看見一張清雋的側臉。
“秦、嘔……秦大佬!!”“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快回來,快回來!”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
差點錯位的下巴被狠狠推回原處,只差一毫米就要咬到舌頭。幾名玩家無聲的站在原地,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
一抱怨起來,話匣子就關不上了。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這是一個看起來心軟,實際卻很不容易動搖的NPC呢。然后開口:
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這個在懲罰副本界困擾住主播與觀眾許多次的死亡設定,在今天,終于被人破解了!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秦非抬起頭,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
小男孩依舊站在不遠處,沖宋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丁零——”
蝴蝶那種高玩,又是那種潔癖到令人發指的性格,怎么會跑到F區這種地方來?
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
除了勸阻一些多人同行而來的玩家以外,這條規則或許還包含著一層隱藏的含義:
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他伸手動作及迅速地開鎖、一氣呵成地將門拉開。
……等等!
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光幕中,秦非已經站在了王明明家門外。
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
林業有些不高興:“你咒誰呢。”
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
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進村的路上他曾經說起過,他的名字叫徐陽舒。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
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作者感言
系統給玩家留出了整整十五日的時間,在半個月里,無論這批玩家再怎么廢物,都不可能連一個鬼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