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中的人此時已經醒了過來。“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
林業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想到這里,蕭霄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壓低聲音湊到秦非耳畔:“秦大佬,咱們這樣,萬一它一會兒發現了……”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諷,中年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儼然已經怒意緊繃。
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
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
說來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這樣講想要嚇唬張圖和鬼火,而是真的這樣認為。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這該怎么辦才好呢?
和大多數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
他就說,他被關在懲戒室里的這么會兒功夫,觀眾怎么居然還能為他開出一個賭盤來。
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它對面那個人手上的黃符散發出的能量,如同一條又一條隱形的繩索將它捆綁束縛,右邊僵尸現在看起來是板板正正地站在那里,其實它一動也動不了。
青年豎起食指,對蘭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
“好的,我換一身衣服就出去吃早餐。”這樣一來,即使最后內訌,他成功反水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高。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
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沖進了迷宮游廊里。
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確信老板就是鬼,所以才會在那時不假思索地出手指認。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站在了義莊院內緊鎖的廂房門前。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
八個人……?
“我也是!”
可在這個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距離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門發出一聲巨響。
“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秦非:?
秦非:“……”
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嘔!”
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秦非:“?”
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程松大約是被他吵得煩了,嗤笑著開口道:“就算能出去,你的錢也沒有用了。”
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一是去王明明的臥室里再看看,或許能從王明明的私人物品,例如日記本一類的東西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
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
作者感言
“我是玩家,拿到了死者的身份卡,地上這東西沒什么用,只是系統捏出來的一具空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