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shù)?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表情,現(xiàn)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huán)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
他看向秦非。
“秦大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他身上令他不解的點又多了一個。
“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刀疤他到底憑什么?他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
還有一些關(guān)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tǒng)交流這方面的問題。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林業(yè)緊盯著那顆在油鍋里浮沉的腦袋, 瞳孔驟然緊縮。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立定,轉(zhuǎn)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太強了,真的太強了!這反應速度,還有誰??”
感覺……倒是也還不賴?
秦非將它們挖起來時,它們會眨眼,此時此刻,彈幕里的聲音和秦非的內(nèi)心OS詭異地同頻了。
“然后呢?”早餐鈴聲被拉長的警報聲代替,走廊頂端亮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廣播聲中傳來焦急的喊話聲: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秦非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溫和而堅定:“我一定要去。”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guān)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秦非剛才雖然打上了2號的主意,但0號囚徒對2號似乎并不感興趣。
“老婆!!!”“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fā)出的悚人聲響。
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不是林守英就好。“對!”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砰!!”【小秦-已黑化】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xiàn)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他猛地收回腳。他說三途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殺戮的欲望,每到深夜,就時常渴望見到鮮血。
秦非頷首:“你們先過去吧,我留在店里。”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
“所以。”凌娜遲疑著開口,“他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到底算是活著,還是……?”他搞不懂1號為什么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
鬼火站在一片殘骸中,咬緊后槽牙,黑著臉看向秦非:“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但緊接著,她的臉上便浮現(xiàn)起一個怪異的表情。
房間里有人!“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那過于鮮亮的色澤在灰敗一片的屋內(nèi)格外顯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別扭的詭異,讓這桌菜看上去有種塑料玩具般不真實的質(zhì)感。
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因為現(xiàn)在時間還早,商業(yè)街上有不少門店都還沒開。看起來略有些冷清。
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蕭霄忙不迭跟了上去。
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
道路也寬闊不少,路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身穿清潔制服的NPC在打掃衛(wèi)生。
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彈幕:“……”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第34章 圣嬰院01他不由得焦躁起來。
作者感言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fā)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