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醫生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自己則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鬼女:“……”秦非十分冷酷地開口提議。門外空空如也。
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孫守義見狀忙跟上前幫忙。
“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村民家里其實也不太可能。”
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假如沒有導游提供食物,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天該怎么過才好?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對。”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如果不夠的話,大概還可以有湯若望和郎世寧。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啊啊啊嚇死我了!!!!”
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但亞莉安不太敢直說,這種事一看就是秘辛,她生怕自己管太多,引得秦非反感。“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緊接著,如山洪爆發般的議論聲喧天而起。
也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相信秦非的話,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24號是副人格之一,在醫生的記錄本中寫到:怎么會有人死到臨頭還能如此淡定。
怎么老是我??秦非微微蹙起眉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
“而我們這些老玩家。”秦非在第一時間就噌地躥了出去,速度快到一旁的蕭霄只感覺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再回頭時便發現,身旁那人已然出現在了百米開外。
這足以說明他們對小秦十分重視。它想做什么?不能問蕭霄,他和那個秦非顯然是一伙的。
還真有事要讓他辦?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
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
林業倏地抬起頭。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
“嗨。”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各位圣嬰都將在這里渡過。”修女說道。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諷,中年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儼然已經怒意緊繃。這些人由旅社提供,而導游就是旅社那邊派遣來,負責維護活動正常進行的監管者。
“只要你能去把12號殺了,我就留你一條命。”
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
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她好像覺得,去弄死一個原本就離死不遠的人,要比弄死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但細節裝的太不到位了。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緊的事。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
剛才登記午餐報名的時候,一共28位旅客,最后記上了22個人。“醒了。”
因此,那份墻面上的規則也就自動焚毀了。在副本中絕大多數時候,1+1的威力都遠遠大于二。好在還有薛驚奇和崔冉,兩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來寬慰的目光。
作者感言
林業聽懂了秦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