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終于可以徹底確信，自己就是那個被系統選來當死者的天選之子了。夜巡守則里提到的規則不可能毫無作用，秦非有95%以上的把握，即使他們成功去到一樓，如果不打電話，依舊無法離開居民樓。

秦非又一次打開郵箱，果然在里面看到一張“論壇權限開啟卡”。秦非對此表示了認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接下去的所有白天，我們估計都會被困在游戲區。要想探索船上的其他區域，只有趁著夜色混進去。”

隱藏任務的進程猛竄一大截，玩家們幾乎已經可以見到勝利的曙光。片刻過后，來到一扇門前。那就講道理。

他們沒有。

雖說公廁隔間門壞掉打不開的情況似乎也很常見。

直播畫面沒有因觀眾們的分心而延遲分毫。聞人黎明的雙眼放空，肢體動作越來越僵硬，像個機械化的、失去了自我意識的木偶，在雪地和枯樹間無意識地行走。“Qi……”鬼火舌尖一卷，將險些脫口而出的話咽回了肚子里，“你真厲害，這個都能認出來！”

眾人壓低聲音，像做賊一樣低聲討論。

秦非站在右邊僵尸背后，清俊的臉上面帶微笑，像個幕后黑手般，指揮著右邊僵尸的行動：“很好，就這樣，不要停。如果還有雪怪，都讓他們去排隊。”當初小秦離開第一個體驗副本，去F區外做身份登記時，還是她親手給錄入的信息。交易彩球需要經由特定NPC的監管。

在昏暗的光束和屋外折射而入的雪光中，玩家們終于看清了神廟內部的模樣。

陌生玩家抱團取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玩家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離開過自己視線的其他人。

銅鏡是由祭壇打碎后的碎片拼湊而成的，因此，那些祭壇同樣也是開啟封印之海鑰匙的一部分。

“沒想到這個低階玩家的意志力還挺頑強誒，這樣都還在扛。”

他整個腦袋都是亂的。秦非給了右邊僵尸一個眼神，右邊僵尸抬手接收到信號，抬手，雪怪們果然站在原地不動了。應或連連點頭，他也是在擔心這個，萬一別人不信，反而覺得他們居心叵測，轉過頭來對付他們，情況就會變得很糟糕。

假如不是有他在，昨天晚上，整個玩家團隊就該全滅了。

鬼火看向秦非的眼神都不對了。聞人黎明看著她的表情，越看越覺得眼熟。

渾身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寸寸焦炭崩裂開來，從縫隙中流淌出黑黃色的脂肪液體。——距離太近了。

秦非微笑著望向站在門后的夫妻NPC，同時眼角余光不著痕跡地望向身后電梯旁的拐角。有東西和著血一起, 從他的臉上掉到雪地上。

王明明的媽媽一起笑了起來。假如讓鬼女來和雪怪對打，其碾壓程度大概就是用魔法攻擊物理，手指頭動一動，就能讓峽谷里的怪全都灰飛煙滅。

祭壇的碎片每一塊都長得差不多，并沒有出現什么特殊樣式和標記。夜間一起離開的玩家們此刻全都聚在門邊，秦非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

系統將直播畫面切成兩半，一半是柜子里秦非的臉，一片漆黑中，只有門縫中透進的那一絲光將他的臉照亮。石像下方那句話成了今夜唯一已知的規則。散發著熱意的頭顱滾落在雪地上，黏膩的□□和血將地面染紅。

彌羊還沒看出秦非的天賦能力到底是什么。秦非眨了幾下眼，纖長的睫毛像是振翅翻飛的蝶翼，清透的瞳色中寫滿遲疑：“前面哪里有樓？這不是一塊空地嗎？”烏蒙眨了眨眼睛：“我覺得也還好吧，而且他不是還分物資給我們了嗎。”

這絕對是不可能出現的事。但對方似乎并不這樣想。

“今天，我還有兩件重要的事要向大家宣布。”秦非意識到那東西爬到床上去了。

秦非回答得溫柔又冷酷：“我不知道，加油，好好干，勝利就在前方。”

“在拿到彩球折返的路上，有一個玩家腳滑了。”江同在腦海中搜索著眼前這人的面貌，半晌無果。與此同時，一道清越而充滿正直的聲音響徹整條小道：“抓小偷！！！”

怎么偏偏就是他呢？

陶征那個破玩家協議算個鳥，高階玩家即使簽署了協議，也自有在規則邊緣游走的方法。以他當前的進度來看，就算從現在起他就坐在原地混吃等死，傍晚被淘汰的名單里也絕不會出現他的名字。被A級玩家威脅了，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那個能容納18人安全區居然還沒有消失，但活動中心里有亡靈，已經是個廢區了。聽到江同開口，他許久沒有回應。

……

他的眼睛越張越大，像是要將臉頰撕裂開來一般，聲音幽冷，散發著比帳篷外的狂風更加濃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