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說完她轉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絡。”
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青年站在囚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來。
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
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
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
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我也要謝謝你。”她十分真誠地開口道謝。
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
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
“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但任平還是死了。
看來導游還是個人間清醒,說得再好聽不如做一件實事。
相比于背對著女鬼的秦非,蕭霄收到的沖擊似乎還要更大一些。
蕭霄說完,不解地問道:“秦大佬,你說他們這都是怎么了?”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
沒想到,一切無關劇情。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
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原來如此。
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它的眼眶中空無一物,只有股股鮮血順著腐爛的面孔向外流,很快染濕的床單與被面,蠕動的蛆蟲從它的身體中鉆出,又扭動著身軀鉆回肉里。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
王明明家的大門前。
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想忽視都難。“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神父的話音落下,秦非依言,將板磚再次送上前。“臥槽!什么玩意?”她說話時的神色有點恍惚。
店里還有唯一一張桌子,秦非像是早就看好了似的,一進店就徑直走向那里。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
果然在副本里實力才是硬道理,落后,就要挨打!王明明的媽媽:“一會兒我們分完尸,會把客廳打掃干凈的。”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
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唉,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
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
雖然導游也在車外面,但那是npc,不能當做正常人看待。“在里世界里待了那么久,大家一定有很多信息想交流吧,不如我們一起去休息區坐坐?”
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
不對,不可能是呼喊。這下,他更跑不動了。它管自己在干什么呢?反正它也就是播報點結算信息,直接播不就完事了么。
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鬼嬰仍舊抱著秦非的脖子,隨著秦非的動作, 鬼嬰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他急急忙忙地抖動著翅膀,從地上站起身,向鏡子那邊沖去。
雖然自從進入副本以來,秦非一直表現得溫文有禮,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令人如沐春風的和煦。
作者感言
看樣子,應該是黛拉修女和他們特意叮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