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
這個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
E級直播大廳自創辦以來, 還是頭一回在一天內創收如此之高: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
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原來如此!
現在處理還來得及。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高階靈體嘆了口氣。然后又一次將穿戴整齊的腦袋向秦非遞去。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鬼火來要好上太多了,雖然1號出現時他也小小的破防了那么一下下,但現在早就已經緩過勁來。而2號在這個時候,莫名獲得了4個積分,又意味著什么?
“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
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秦非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某種的思路,這思路距離正確答案已經很近了。屋里有人。
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前方不遠處,徐陽舒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空氣中。
明明秦大佬好像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
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孫守義移開了視線,秦非則微笑著與他對視,卻并不做聲。
蕭霄忘不了,在他的上個副本中,有一個玩家在危急關頭,將陪伴了自己兩個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擋boss。
“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秦非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別著急嘛。”
所以秦非拔腿就跑。這個人很袒護蘭姆,他對自己存在著強烈的敵意,秦非這樣判斷到。
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
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
鬼火稍微冷靜了些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林業當時就開始心臟狂跳。秦非叮囑道。
林業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他沖導游點了點頭,從村長手中接過了那疊衣服,十分配合地道:“知道了,我們馬上換上,還有什么其他事嗎?”
他不由得焦躁起來。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
紅色的門,規則嚴令禁止玩家入內。
進入紅門的決策就這樣被一致通過。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
是一個八卦圖。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秦大佬!”只是,或許是她對這具僵尸的身體還沒能完全熟練使用,她失手了。
談永的動作就像是一記信號,方才還圍坐在一起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緊接著便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站起身來,紛紛朝著大門外走去。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然而——
他倒要看看,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門外空空如也。
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作者感言
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