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隨著時間流逝,需要趕尸匠的人越來越少,光做這一門行當難以支撐家族的開銷。
“神父,我還要為4號圣嬰懺悔,他玷污了他人的尸體,對不潔之物產(chǎn)生了罪孽的欲望。”“哥,我看要不咱還是走吧,別待在這兒了。”他壓低聲音道。
“早晨,天剛亮。”
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在這副本里裝新人有什么好處嗎?竟然沒有出口。
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雖然不知道名字。現(xiàn)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
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他不太在乎地掃了一眼老頭的頭頂, 明晃晃的大字正顯示著【不可攻略】。
秦非眨眨眼。在西方傳說中,它代表罪孽、邪惡的欲望、謊言,代表著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
這些小孩現(xiàn)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xiàn)的。沉默蔓延在空氣中。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
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
“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會造成如今這副局面的只有一個原因: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fā)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
她本以為秦非也是擁有魅惑技能的玩家之一。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離開副本以后,在中心城中,他竟然依舊可以和NPC打成一片。這樣的內(nèi)部結構,大家昨天在村民npc家中已經(jīng)見識過一次了, 進屋時十分謹慎地低下頭來。0號囚徒站在欄桿另一面, 與秦非靜靜對視。
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秦非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把控人心,只要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
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算了算了算了。
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他幾步走到棺材邊。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實的世界,玩家們也都和他一樣,是被那個弄虛作假的旅行社誆騙到這山村里來的倒霉蛋。
“它想讓我們盡可能地探索副本,將社區(qū)背后的秘密一點點挖掘出來,展示給觀眾看。”
輕輕捏一捏, 已經(jīng)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不要相信任何人。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yè)身后緩緩念道。
循環(huán)往復,折騰了半晌,總算是將手腳都恢復了原位。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看不慣賭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們,這個靈體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他憑借著這個技能,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林業(yè)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
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這只能說明一點。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jù),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jié)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xiàn)在眼前。秦非點點頭。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jīng)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門內(nèi)又是一條走廊。
作者感言
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