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語畢，他將指南遞給秦非，搖晃著那面紅色的導游旗離開了義莊。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間，他憤怒地咆哮著：“渺小的人類，希望你今后能夠明白一個道理！”

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神父：“……”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導游舉起鈴鐺，抬手輕晃，尖銳刺耳的鈴聲瞬間穿破霧氣，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

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神父重重把門關上，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秦非一眼了。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

他們就是沖著這棟樓來的。

……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殺了8號”

不僅僅是簡單的將筆記的內容抄錄下來。

“秦大佬！！”蕭霄直接叫出了聲，“剛才你怎么突然不見了啊。”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說完這些, 林業長長舒了口氣。

24號是個NPC，這一點不僅秦非，許多其他玩家也都看出來了。“咔嚓！”

“你這該死的家伙！！你是怎么敢用你骯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因為假如不隱藏，玩家就會像是綁定了一顆移動衛星一樣，走在哪里都被人圍觀。

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的強烈不滿。

就是礙于規則所困。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

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

【王明明的媽媽：好感度10521%】秦非的直播間因為在線觀看人數太多而被破格上了推薦，足以證實他的直播內容非常吸引人。

“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面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

“好想把老婆的衣服撕掉！狠狠撕掉！”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而且刻不容緩。

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

完全脫離實際的構造，令人僅僅看一眼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鬼火心中涌起一股蓬勃燃燒的希望。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

等一下，是不是哪里有點不對。

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就可以完成任務。”

鬼火不知道蕭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但，從蕭霄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鬼火對他實在無法報以什么太大的希望。“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