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
《湘西趕尸秘術》。當時秦非正在和蕭霄交流信息,沒太注意其他玩家那邊的動靜,但大約也聽了個囫圇。
現在,王家的大門正貼合著墻壁,那面鏡子照不到任何東西。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可圣嬰院并非如此。
8號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狀態。他們還能說話,還有思想,還知道自己是誰。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里面裝的是什么,想必無需再多言。
鬼火在上次的副本里打賭輸給了秦非,出副本以后他就愿賭服輸,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容告訴了他。——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
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
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給秦非留字時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時,將血氣也殘留在了秦非的身上。
醫生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自己則在書桌前坐了下來。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鬼女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將懷中的孩子穩穩當當地摟住。
線索就在眼前,偏偏就是收集不到,幾人不舍得走,依舊磨磨蹭蹭地擠在屋子里,像一群老鼠似的往各個角落里鉆,試圖尋摸出些許不同尋常的細節來。
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良久,醫生輕輕嘆了口氣。蕭霄:“……”
或許是他實在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
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然而,沒過多久,秦非便覺察到了不對勁。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
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
纖長的食指嵌入眼眶,緩慢輕轉。“臥槽!”蕭霄脫口而出。
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村長提心吊膽地伸手,將身前的棺蓋一把掀開。
“有人來了,我聽見了。”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斗得過鬼女的,她和亂葬崗上那些沒腦子的鬼完全不一樣。
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散發著血腥氣的利爪抓破了蕭霄的外衣,幾人手中都沒有武器,孫守義抄起一旁祭臺前的板凳向僵尸猛地擲了過去,正中僵尸額頭。凌娜與蕭霄見狀忙擋在秦非身前。
他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這里沒有新生,也沒有死亡。它的手和腳都用來走路了,嘴里叼了一個什么東西,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或者,在引誘我成為你的信徒之后,通過某種手段召喚你的真身降臨在世上之類的?”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你他媽說什么??”談永簡直難以置信,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信他沒有聽錯,又抬頭直勾勾瞪著秦非。
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
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下一秒。“東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
果然不出秦非所料。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回手,飛速遠離了那面墻。
秦非的視線從眼前的電話上擦過。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
作者感言
雖然觀眾可以觀看的直播視角眾多,但絕大多數流量還是匯聚到了頭部的幾個直播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