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沒人敢動。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那他們就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還有呼吸,四肢健全,不見傷口。
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
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荒山依舊是那片荒山。
有東西進來了。還是非常低級、一點都不好笑的那種。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
這大概是第一次有玩家在直播中殺人,還要被觀眾罵的。
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弄死了不少。
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居然。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
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可是。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徹底亂了套,內部結構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你的美甲真的好看,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沒看清楚。”第二種,局限性規則。
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6號人都傻了:“修女……”
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青年禮貌地說道:“山清水秀,人杰地靈,說得大概就是我們守陰村吧。”
孫守義皺眉道:“你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
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嗐,還什么一小時啊?你切視角看看,地面上游廊里那幾個人,馬上就要死了!”
程松與孫守義認為,他們沒必要管這兩人,就這么綁著他們,隨便他們去就是。
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對于他們來到休息室里的全過程,蕭霄幾人直到現在依舊有種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感。
樹葉,泥土枯枝,天空。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男。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青年垂手站在駕駛座旁,神色云淡風輕:“你說電話線?”
修女確實沒怎么聽清,事實上,修女根本不想聽他講話。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
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瘋狂。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80%都騙不到他??他的精神免疫究竟是有多高?!”
作者感言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