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
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
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板娘已經端著托盤過來了。
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他喃喃自語。
“主播是想干嘛呀。”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這一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指腹傳來的觸感。
“這是對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惱怒。神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事實。
看守和修女揮舞著電棍,像驅趕豬玀一樣將他們驅趕進一間間房內。說完他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背后沁出一層冷汗。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饒是秦非再如何鎮定,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滯。
秦非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高深莫測,蕭霄越發堅信他是個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佬。
“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問,“該吃午飯了?”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噗呲”一聲,燭火遇到空氣自動燃燒,暖黃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域。
現在,他果然開始繞圈了。接著,站在空地上的玩家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了。
蕭霄:“???”
只是……
要想煉活尸,首先要確保的一件事就是, 煉化的對象必須得是活的。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
“……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修女的語氣有些疲憊,她掰著手指頭數道:如此一來,這個女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們……
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
薛驚奇能夠想到的,秦非一樣能想到。
直到剛才。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
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也更好忽悠。那屬于纖瘦女性的細細的胳膊,此刻正蘊藏著一種從外表看來完全難以想見的致命爆發力。
因為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蕭霄緊張得喉嚨發緊,雖然秦非看上去很有把握的樣子,可黑暗系npc的精神影響絕對不容小覷,初始san值在90以上的高階玩家或許有與他們相抗衡的能力,但像他們這種E級主播肯定不行。
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說出一套大道理。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
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為小區里的居民提供便利,還能免費得到一個小童工,何樂而不為呢?秦非:“……”
他是真的,沒有多少能夠在副本中自保的資本。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而且這種倒頭就睡的作風,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6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進展到這一步的。
再說,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徐陽舒上網買票的時候就看到了旅社的宣傳信息。畢竟,王明明的家現在就是他秦非的家,只要想回去隨時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時。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
空氣中還浮現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
三途聽見后面傳來的動靜,神色不由得嚴肅起來。1號柜臺前,亞莉安正在一臉煩躁地收拾資料。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
作者感言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