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6號已經殺紅了眼。
鑼聲又起。蕭霄連忙跟上,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猶如兩只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
然而來不及了,壯漢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機的肩膀。
一躍成為了當前總積分最高的人。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
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鞋底都快跑出火星子了!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
但眼下看來卻似乎并非如此。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它就是想哄他順著它的話說下去。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蕭霄見此忙跟了上去, 也顧不上多問:“可以可以,我當然可以, 走,我們馬上就走!”
那棵樹下總是堆滿了禮物,每一個彩色的包裝中,都藏著令人激動而雀躍的瑰麗夢境。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
村民們請來了大師,聽完整個事件的始末,大師縱觀全村風水,說了這樣一句話:“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
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的步數依舊平穩,清瘦的脊背挺直。
簡直要了命!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假如神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并且會攻擊人的——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
“他的證詞無效!”6號宣布道。
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
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叮鈴鈴,叮鈴鈴。“艸!”
那究竟是什么?
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
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徐陽舒欲哭無淚:“我哪兒知道啊!”“你沒看他把告解廳鎖起來了?笨蛋!”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
因為看不懂,所以才會想要喊來其他玩家,讓他人幫助解惑。
看不慣賭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們,這個靈體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直播畫面中,秦非與蕭霄在神父的帶領下穿行在地牢內。秦非詫異地眨了眨眼。
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
林業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下面有一行小字: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更近、更近。
作者感言
“我知道!”有觀眾信誓旦旦地舉起手來,“他肯定是被副本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