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很不滿意自己撫摸到的那張“臉”。

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那人說過，司機沒有臉。但那個拿到分數的人……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

“但是。”“啊……對了。”可，他還是覺得非常難以理解。

其他圣嬰的里人格與表人格雖截然不同，但總的來說也是同根同源，如同寄生植株般相互糾纏著生長，難以分割的。依舊不見血。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只有這些嗎？”秦非追問。

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他的秘密一定會即刻暴露。

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

這五積分聽起來很少，卻是阿姨一整天的工費。

因為那次失敗無疑讓他丟了大臉。

丈夫負責攤煎餅，妻子責負責煎油條、糖糕和打豆腐腦。

極限的視覺刺激，致使剛才還緊密聯結的隊伍在剎那間分崩瓦解！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

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要知道，他們可只是F級主播啊！那么多的高級主播都沒有能摸到支線獎勵的門檻！

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

宋天抬起頭，在頭頂的虛空中看見一個正在不斷變化的電子倒計時器。8號突然地張嘴，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

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眼球們想向右，秦非便向左。

……但這真的可能嗎？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三塊排行榜上。她判斷別人是主的使徒的依據，就和她判斷別人是同性戀一樣不靠譜。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不變強，就會死。“拉我出去！快拉我出去！！”它開始徒勞無功地扭曲著肢體。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

雖然沒有任何的明示或暗示。

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而真正的污染源。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他剛剛才從一場死亡危機中抽離，但他并沒有表露出半分緊張。光幕那頭的觀眾們雞皮疙瘩都要被刺激起來了。

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